了油彩顏色,隔了萬千時空,打了個照面,一見傾心。失神中魏來拍了他肩膀:“是不是嫣然一笑百媚生。”
他斬釘截鐵仿若痴迷:“是傾城一笑如花面。”
魏來打趣說:“可惜此等佳人只應天上有地上實難求。”
清修看出他眼中濃重的揶揄味道,沒有接話,出了門對主人說:“我看這幅油畫和房間倒是搭調,您開個價,不如一起賣了吧。”
女主人已經上了年紀,滿頭銀髮知書達理,笑不露齒行不擺裙,定是兒時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一顰一笑盡是大家閨秀的風範,雖然已是年邁,然而風姿仍在。“這幅畫不賣的。”不急不徐的語氣,淡淡說來卻決不容緩。
清修一陣悵然,知道多說無益,只怕是自討沒趣也就不再提了。後來魏來把房子買下,搬家那日他和一群朋友被邀請去湊熱鬧。隨意參觀中,走到有陽臺的那間房間還是忍不住的向著掛著油畫的那堵牆看去,空空如也,他心裡也空空如也,開始時並沒有多麼失落,這樣潛意識裡的找尋,卻找尋不到,便是失望至極了。
林敬仁發現他竟然對著牆壁嘆氣,開玩笑的問:“你幹嘛面壁?”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著走到樓下。有人隨意的說,“清修怎麼總藏貓貓。”林敬仁笑:“他那是對著牆壁發呆。”魏來知道情況,肆意起來,誇張的講了來龍去脈。不多久,朋友圈裡人人都知道餘清修有了個油畫美人。他自己也只當是個玩笑,怎麼可能真的和畫中女子談一場人鬼情未了。
隔了幾個月,聊天中魏來不經意說起了他的一個學生很像那幅畫裡面的女孩。餘清修精神一振,“一定要認識她,無論如何。”
魏來給他打預防針,“只是有些像,沒有畫裡面那麼美,也算不上漂亮,就是挺清純的,不是你喜歡的那種型別。”
餘清修問:“那到底哪裡像。”
魏來想了想:“就是笑起來特別像。”
他險些熱血沸騰,那就足夠了,於是鎮定的說了句:“拜託。”在魏來生受不起的臉色裡,語氣還算誠懇,“你給安排見個面吧。”
魏來豈是善主,“小夥子,我是導師,不是紅娘,我可不能把得意門生隨意交付出去。”
清修自然也是有辦法的,冷靜的講條件:“換你上次說的那幅長卷如何。”
如何?自然是甚好。一幅長卷換來一場策劃好的偶遇。
魏來是系裡面剛回國的年輕導師,正值建實驗室招兵買馬階段,研究生是沒有的,需要等到開春了,只能先招本科生,說實話,那個時候才進實驗室的本科生除了慕名而來的,其餘盲目的基本上都是些不太追求進取的學生,譬如姜非淺。她來找魏來時,說得很乾脆,“我不喜歡化學,當初是調劑來的。”
魏來好奇的問:“那你來我這裡能幹什麼。”
非淺認真的說:“我什麼都還能幹,就是不能做研究,您給個合成路線我可以按部就班。”
魏來笑:“那怎麼偏要來我這裡。”
她也笑:“校內論壇上看到了就來了。”
魏來覺得她說話乾脆,看起來也是一副乾淨清爽的模樣,印象極好,就點了頭。
他本來也只比他們大了個博士帽的年齡,又是開朗的性格,做導師略顯隨意了些,於是沒兩天非淺就跟他很熟了,見面總像是老朋友一般打招呼開玩笑。學生都把導師喚作老闆,他就是魏老闆了。非淺每次見了他都很開心的叫:“喂,老闆。”
他也是笑:“今天沒出什麼狀況吧。”
她朗聲答:“報告,瓶瓶罐罐都完好,我的身體零件也完好。”
滿實驗室都是笑聲。
其實是有典故的,一次非淺配溶液時不小心灑了一身,恰是暗紅血液的顏色,尤其是在白大褂上更是明顯,一位學弟進了實驗室嚇了一跳,“學姐,你受傷了?”
魏來循聲望過去,也是緊張。豈料非淺笑起來:“是高錳酸鉀啊。不過你看,很像肚子這裡被捅了一刀,是吧。”
從那以後,他喜歡開玩笑問,“非淺,今天沒出什麼狀況吧。”幾乎整個實驗室跟她打招呼的方式都改成了,你今天沒出什麼狀況吧。
那日非淺的實驗進度完成的很好,他狀似隨意的邀請非淺去吃晚飯,她想也沒想就同意了。直到出了校園越走越遠才覺得有些怪異,忙說:“老闆,請食堂就行。”
魏來故意嚴肅:“那你應該早說,去食堂還開什麼車。”
她說:“我知道我不思進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