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好休息兩天,我來做就行。”
她抿著嘴:“又不累,我在B市還不都是自己做的。”
媽媽倔不過她,就任著她切菜,一刀一刀動作也是純熟無比,於是姜媽媽心裡也滿溢著幸福和溫暖,因為女兒的懂事。其實非淺一直都是懂事的孩子。
母女倆個就在廚房那個巴掌大的地方一句一句聊著天,非淺講了講工作上的小事,媽媽講了講家裡的瑣事,可是說來說去總會走去一個方向,就是非淺的婚嫁問題。她低著頭包餃子,不回話。媽媽也沒辦法,她不急誰也不能強行把她嫁出去,只能無奈的講著:“罷了,罷了。”媽媽又怎麼會有不瞭解女兒的道理,知道她這四年隨處落居定是有她的原因,非淺不講,可是她都知道,非淺遇到的苦從來不跟家裡說,一向是報喜不報憂,儘管她不說,媽媽也都知道,都疼在心裡。見她仍然這樣執拗,就多少明白她還是沒有走出四年前的陰影。女兒長大了,媽媽不能如幼時將她護得周全,既然護不到就只盼著有人能幫她護著,只盼著有人能幫她拉非淺走出不堪的過去。她只希望女兒幸福,一個母親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孩子能夠幸福。媽媽看著非淺包出來的餃子問:“包得還挺好看,自己平時都有包麼。”
非淺美滋滋的笑起來,“當然不能難看啦,我那麼早就會包了。媽你還記得麼,我小學的時候寫過一篇《幫媽媽包餃子》還被登上了《求知報》呢。”
媽媽當然記得,只怕她心血來潮要看那張報紙媽媽都是能給她找出來的,“那時候你上小學二年級吧。”
非淺點點頭,這麼一想竟然十七八個年頭眨眼間便過去了。二十多年前學的包餃子,那時候簡直是媽媽的驕傲,跟人家誇起來都是“我家淺淺會幹活啦,幫我包餃子呢”,然後大人們都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還是女兒貼心啊”,所以記憶裡也覺得驕傲,好像會包餃子就是最光榮的事情,值得被所有人稱道。想著想著就笑起來。
姜爸爸回家的時候,母女倆已經包好了全部只等著下鍋了。爸爸看著非淺一時滿臉隱現著喜色,爸爸和媽媽不同,爸爸對她的愛藏得很深,卻很重。她都知道。可是從小到大卻跟爸爸很少有交流,離家後每次也都是隻和媽媽打電話的,如果是媽媽不在家,才跟爸爸聊上兩句,左右也超不過五分鐘。但是她尊敬爸爸,也把尊敬和愛埋得很深,她和爸爸一樣,就是那麼一個不善於把愛表達出來的人。
姜爸爸語重心長的關心了工作情況,問了問還有在學習麼,說了說英文不能丟下,又講了講時代進步社會發展,云云。非淺跟媽媽開玩笑說:“我爸怎麼回事啊,學生工作做多了吧,怎麼搞得像學習大會似的,好像是領導傳達上級精神嘛,一套一套的呢。”
爸爸笑起來說:“因為你平時打電話總惜字如金,哪得著機會問過你。”
餃子吃過了,就一家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看大型的綜藝晚會,總以為彩排多了的東西有種半死不活的味道,刻意去追求的精彩她總是看不出高潮來,事實上她也不太喜歡年三十。只是爸爸媽媽都愛看,她以前喜歡自己躲著上網或是翻翻書頁什麼的,然而隨著父母年歲漸老,她又不能在身邊盡孝,愈發深刻的懂得一則以喜一則以懼的道理。所以靜靜的窩在沙發裡偶爾發表個見解,或者慫恿媽媽發個簡訊或者跟爸爸交流一下感想什麼的,時間就一點點過去。十二點快要來到的時刻,跟千千萬萬的家庭一樣需要扛著長長的鞭炮出去放響,以延展賀歲的喜慶。她穿好了羽絨服跟著爸爸出門,才覺得爸爸也老了,一下子彷彿沒有印象中那麼挺拔了,原來爸爸也有了肚腩,額頭也攀了皺紋,髮間也生了銀絲,只是形象依然那麼高大,高大的頂著她的天。
四周爆竹聲聲震耳欲聾,姜非淺自認為已經是後半程的青年女子了,卻還是童心未泯的捂著耳朵蹦蹦跳跳,興奮得即將衝頂,對年三十的感情變惡劣的時候對煙花的神往依然不減。過了好久才發現口袋裡的震動。找了偏僻處接起來是初曉,非淺正是高興的時候,大叫著:“你真有良心,拜年拜得真準時,可惜我沒有紅包發。”
初曉也大叫:“你不發我紅包就罷了,也不能把別人發我紅包的計劃給弄泡湯吧。”
非淺好笑的問:“我離你十萬八千里的礙著誰了。”
初曉義憤填膺:“除了你家周仲微還能有誰,你倒好一聲不吭的把人家丟下自己過年去了,可憐仲微哥哥一臉醬菜顏色,帥得蕩氣迴腸的人發起難過來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簡直天地萬物為之動容,你怎麼能就鐵石心腸。”
非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