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您這才給奴婢姐妹預備下了一點東西,您那時就已經在給奴婢姐妹留後路的了,”隨著說話,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了下來,包袱皮是極撲通的暗青色棉布,眼淚洇上去,彷彿花蕊初綻,一點一點的洇散開去。
我將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好妹妹,以你待我的那份心,我不過預備了些身外之物,算得了什麼呢。”
紅綾也哭了起來,我又向她正色道,”紅綾妹妹,你出宮後,我母親就拜託你和你母親幫著照顧了。”
紅綾鄭重而拜,”奴婢定當盡心竭力的伺候夫人,不敢有半點懈怠。”冬名場號。
我拉起她來,想說什麼,卻又到底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嘆一口氣,我對她們姐妹道,”你們明天分離,不知幾時還能相見,嗯,你們自己說說話去吧,我累了,也歇一歇去。”
我說得不錯,這場分離相對於青綾姐妹,確實是生離死別的了,姐妹二人早已經淚眼淋漓,也不拘禮,徑去後面房裡說話去了。
屋子裡空泛起來,我這才覺得渾身冰冷,心裡只剩下了怕,我深悔自己只顧著逞一時之快,卻將自己和太后如此尖銳的對立起來,她到底算是慕如風的母親,惹怒了她,慕如風那邊也不好交代的吧。
而,她今天被我氣得那樣,這訊息定然也早已經傳到了慕如風的耳裡,慕如風會怎樣給我定罪?是忤逆不孝,還是大膽逆上?
可不管是哪一條,於我都算是滔天大罪。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將身子整團的窩在暖炕上,我怕得發抖,我不是夏婉華,我沒有父親可以依靠,而甚至就算是夏婉華,慕如風要殺,還不一樣就殺了!
可奇怪的是,不管是當天晚上,還是第二天,慕如風都沒有來興師問罪,而不但慕如風沒有來興師問罪,就連太后那邊,也是無聲無息,半點動靜也沒有的。
這一下,讓我大驚之後更是大疑,我絕不相信在我那樣的忤逆頂撞了太后之後,太后還能好心的放過我?眼前這淡然平靜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如此,越是平靜,我就越是心驚,然後,小喜子回來告訴我說,初六,傅金環依舊要被以貴妃身份接進宮中。
我想著前日和太后的那場對決,手指在袖子裡慢慢的握緊成拳,貴妃的金冊上沒有皇后印,居然也能被以貴妃身份迎進宮中,我真不知道太后是挑明瞭要跟我賭這口氣,還是全不將祖宗的家法放在眼裡?
倒是青綾看得透些,”娘娘請想,她那侄女兒被封貴妃的事已經傳得滿天下都知道了,若是不進宮,她傅家就成了天下第一大笑話,太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這件事發生,如此,就算您不肯在傅金環的金冊上蓋印,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先將人接進來再說了。”
我點點頭,”你說的不對,她是太后,她無論如何不肯讓人看她這個笑話的,”說到這兒,我想了一想,就問,”紅綾出宮時,你見是誰來接的天?”
青綾的眼還有些腫,想是在送紅綾出宮時哭的,她想了想,道,”是一個年青的公子,趕著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奴婢遠遠瞧著紅綾才出神武門口,那個馬車的簾子一挑,那公子就出來了,和紅綾說了幾句話,就帶著紅綾進了馬車了的。””想來那就是我哥哥了,我母親認識紅綾,我去信囑託母親和哥哥一起來接,你母親在你們相見之後,我也讓龔夫人送她去我母親那裡,從今以後他們四個人在一起,彼此關照,我們也能放心了,”想著紅綾終於出了宮,我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青綾正端著一碗燕窩輕輕攪動,聽了我的話,她點一點頭,卻問道,”奴婢記得娘娘讓紅綾帶了封信給公子,很緊急的樣子,那信上寫著什麼?”
我回頭看她,一字一句,”信上,是讓他們即日離開京城,越遠越好,並且,不得讓龔府知道。”
青綾神色一凜,她頓了一頓,卻也不奇怪的樣子,只默默點頭,將那碗燕窩放到我面前,”娘娘,可以吃了。”
接過碗,我拿銀匙舀了一口,想了想,又道,”讓小喜子去叫王嬤嬤來。””王嬤嬤?”青綾這下不解了,”娘娘不是說,要讓她自己來找我們嗎?”
我停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來不及等她了,不管她到底存了什麼樣的心,我也只能試一試了。”
青綾卻不肯讓我輕舉妄動,”娘娘,您可得想好了,如今太后只怕已經在磨刀了,您一但被她抓到什麼,立時便是個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謹慎些好。”
我就笑,”她既然在磨刀,我左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