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璇璣,再至丹田。
一圈行完,許易所在的石床,汗液已匯成溪流。
巨大的痛苦,似乎產生了心魔,一遍又一遍地對許易在說,“放棄吧,放棄了,就不痛了,放棄了,一切的一切就都結束了……”
每每許易快要堅持不住之際,便又一波新的更劇烈的痛苦來襲,將心魔擊潰,拉他回殘酷的現實。
這便是許易,便是許易最大的自信所在。
旁人若是痛苦到他這種程度,神魂早已崩潰,人先昏死過去,氣血亂行,不死也殘。
偏偏許易神魂強大至極,身體更是在常人難以承受的巨大痛苦之下,磨練得異常堅韌。
此刻,這巨大到無法承受的痛苦,讓許易如墜煉獄,難受無比,可偏生他靈魂強大,足以不崩潰,肉身也能承擔這恐怖的折磨。
巨大的痛苦,折磨得他無法忍耐,偏生又昏睡不了,還得繼續承受。
這就好比一個人得了嚴重失眠,儘管極度疲倦,可就是無法入睡。
對許易而言,這無法入睡,便是他撐過這煉獄痛苦的最大依仗。只要靈魂不潰,他便能堅持下去,哪怕千刀萬剮,萬蟻噬心。
一遍,兩遍……
許易痛得恨不得將頭顱揪下來,卻清清楚楚地記得氣血按照方才的線路,一連運轉了九遍。
強大藥力催生的龐大氣血,像一臺高速運轉的壓路機,一遍又一遍地夯實著許易的筋脈。
九遍行完,許易猛地一咬舌尖,強大的意志力,抽調著所有的胃液,瞬間將最後的藥力溶解。
“啊!!!”
許易在心底發出一聲海嘯一般的慘叫,之所以不得嚎叫出聲,乃是他死死地咬住牙關,堅比山石一般的牙齒,發出劇烈的響動,似乎下一刻,滿口牙齒都要粉碎。
強大的藥力瞬間釋放,全身一多半的氣血,這一刻都被抽調,隨之而來的,是超越一切的痛苦。
這一刻,許易整張臉如揉皺了的抹布,恐怖的血絲布滿臉上,眼眶衝血,紅得看不見眼球,整俱身體哪裡還看到此前雪花一般的面板,取而代之的是巨大而可怖的青筋佈滿。
許易痛極了,痛得恨不得這一刻就死去,永遠的死去,他不要修煉,不要功法,不要一切。
他寧願消亡,寧願沉淪,寧願化作塵埃,消散在這茫茫天際……
即便是不存在了,永恆的虛無了,他也不要再承受這種痛苦。
倘使他已然喪失了意識,這無比強烈的潛意識,絕對能主導許易的行為。
偏生,許易的靈魂堅韌至極,在絕望地體味這無邊痛苦的當口,思維卻清晰至極。
不顧一切地催動著氣血,開始反向而行,即筋脈逆行。
一轉,兩轉………
如果說方才氣血順行是在夯實著筋脈的路基的話,那麼現在的逆行,則是在最大的程度的擴寬著筋脈這條已無比堅實的道路。
龐大的氣血將許易筋絡裡的一切阻礙盡皆沖毀,如洪流一般向前奔湧。
然而,逆行不比順行,強大的洪流要逆流登山而上,速度何其緩慢。
當氣血執行到八轉的當口,太陽已升起落下三次。
不知何時起,許易沒有了痛苦,反而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如在雲端,如御柳絮,站在天外之高,清晰地看見自己端坐石床。
玄妙空靈的感覺,他無法言喻,而理智卻萬分清澈,催動著氣血逆轉的,八轉,九轉!
第九轉畢,繞行的氣血復又迴歸丹田。
至此,所有的線路執行完畢,許易念頭到處,氣血漸漸平抑下來,百川匯海,海歸百川,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下一刻,許易能清晰地感覺到,乾涸的身體慢慢滋潤,枯萎的血肉漸漸豐盈,扭曲的抹布臉,迴歸到了正常,恐怖的血絲快速消退,猙獰的青筋徹底歸隱……
許易完全恢復到了服藥前的狀態,不,他感覺到了一點不同,卻又說不出來。
他沉下心思使勁思忖,卻始終不得要領,終於強烈地飢餓感傳來,他忍不住要下床進食。
忽的,他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這一嚇,非同小可。
他急了,驚恐了,暴躁了,可無論怎樣,他實實在在動不了了。
他開始擔心,擔心自己是否修煉得走火入魔,以致周身不遂,可偏偏他又精準地感受到身體除了莫名的飢餓,狀態極好。
這莫可名狀,難以理解的狀態,讓許易陷入了深深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