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之前不知此事,卻叫寧搖碧分心了——卓昭節回了份禮道是無妨,但話裡話外也透露出來往後雍城侯府是要閉門攻讀,在會試結束之前不打算和外頭過多來往了,何況還在孝期。
這件事情傳回卓家,卓芳禮和遊氏意外之餘,也覺得錦上添花是件好事兒,亦約束人不要隨意到寧家去打擾。這時候卓昭節當然沒心思去管傅青孃的事情了,白子謙怎麼選擇、遊燦怎麼拆散他們、或者慕空蟬要怎麼對付這位小家碧玉……在丈夫的前程、不,是閤家往後的日子跟前那都是浮雲。
而寧搖碧似乎也感受到了妻子的願望,整日甚至於整夜的待在書房,越發晚回房去,卓昭節起初還有些不適應,但想到會試之後也就不打緊了,如今算著也沒幾個月,何況到底是一家子的前程緊要。
正如寧搖碧所言,寧搖碧自己就是目不識丁,這輩子的前程也不會壞了去,可寧夷曠呢?初入仕途的人若能有至親在前引路,可以少走多少彎路。寧搖碧自己可不就是享了長輩的福嗎?
至於寧夷徽雖然不能參加科舉,然而除非是宗室血脈,否則小娘子家的地位還不是跟著父兄來的。就拿謝盈脈來說,才貌雙全能幹識大體,論本身才幹樣樣都拿得出手,可要不是有個進士姐夫,而且願意提攜她,她和阮雲舒再情投意合那也是勞燕紛飛的命。
就好像卓昭節才從秣陵回長安時,雖然美貌卻嬌氣又任性,可卓芳華還是認為這個侄女會是個好媳婦一樣,不僅僅是因為兩人是嫡親姑侄,更因為卓昭節的出身!
這麼想著,卓昭節覺得拿這幾個月的分離換取往後的錦繡連綿還是很值得的,倒是越發用心的督促起了廚房變著法子給寧搖碧補身子——渾然不知寧搖碧如今是另有大事謀劃,無非是不想告訴她又怕被覷破,順手牽了個最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如此忙忙碌碌到了十一月裡,之前回原籍去參加秋試的人都匯合到了長安。
遊熾、遊煥兄弟兩個先回,爾後才是卓昭質陪著任慎之從齊郡歸來,其實按著行程應該是任慎之這一路先回來的,可他們卻是落在了後頭,自然是遇見了事情。
為了這件事情遊燦雖然曉得寧搖碧明年要下場,還是忍不住跑過來專門和她說了:“任家真是欺人太甚!”
卓昭節雖然之前利落的打發了時採風,擺出為了寧搖碧明年的下場要閉門謝客的姿態,但也不是真的一個人也不見了,這會就把遊燦迎到陌香院,才坐下來聽到這麼一句,也皺了眉頭,因為受遊家早年的一些話和遊姿臨終遺言的影響,無論她還是遊燦對任家都沒什麼好印象,甚至可以說是任家在她們心目中早就留下了刻薄的印象。
然而任家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太守罷了,以卓昭節的身份對任家是沒什麼顧忌的,就直接問:“任家做了什麼?任表哥可吃虧?”
“怎麼能不吃虧?”遊燦冷笑著道,“那鄭娘子死活跟了來,見著姑姑就是一跪,哭著求姑姑做主,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把姑姑氣了個死去活來!三表嫂和八表嫂勸了姑姑半晌……”
聽說遊氏也被牽累受了氣,卓昭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什麼鄭娘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鄭娘子,是任表弟嫡祖母的孃家侄孫女!”遊燦到了這兒,還是有點氣呼呼的,快言快語的道,“你也記得任表弟的嫡祖母姓鄭吧?我倒是這會才曉得,任表弟的大伯母也姓鄭,也是姑表親……這鄭娘子也是任表弟大伯母的孃家親侄女!”
卓昭節頓時明白了幾分,道:“我倒是忘記姓鄭和任表哥的關係了,這麼說來,任家是看任表哥如今功課出眾,又曉得多年來感情疏遠,為了重新把任表哥綁回去,索性把這鄭娘子許他了?”
“若是正經的許,咱們還不至於生氣!”遊燦咬牙切齒的道,“任家做的哪裡是人做的事情?任表弟出了考場,他的祖父任平川就談起了婚姻一事,說要把這鄭娘子許給他,任表弟自然是不願意的,三表哥也幫表弟說話,道是祖父已經把任表弟的婚事託了姑姑,姑姑已經有眉目了,六禮都走了到問名了——怎麼說卓家如今還是侯府呢,想著任家區區一個太守,再不知趣也該罷手了吧?結果他們——他們卻鬧出了一場任表弟調戲那鄭氏的事兒!迫著任表弟娶鄭氏!”
卓昭節真心是目瞪口呆了,道:“這是任平川做的事情?”任平川任齊郡太守多年,雖然一直都沒有升遷,可也沒降職,怎麼說也該有幾分腦子吧?
先不說他們之前待任樂夫婦就不好,任樂死後,遊姿一個體弱多病的弱女子寧可帶著幼子撇下大部分嫁妝千里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