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喜歡你了,你以為你是什麼?你如今才多大?九郎年歲也不長,正青春年少的時候,少年人自然是恩愛甜蜜的,你如今還沒過門呢!等以後辰光長了,再這麼隨心所欲,你看他還理你不理?趁早給我收了這恃寵生驕的心了!我算是明白了,一句話不提點到你,你就沒有能夠自己領悟的!”
“九郎確實沒有計較的!”卓昭節委屈的道,“我也就嗔了他幾句,再說後來都和好了,他一個男子難為還要耿耿於懷往後與我算帳不成?”
遊氏冷冷的道:“他未必會說出來和你算帳,可你無理取鬧多了,誰不會暗自記在心裡,往後一併發作出來?你胡鬧的時候倒是爽快啊,那以後可怎麼辦呢?你禁得住人家的發作嗎?”
卓昭節委屈的道:“母親!我也就這回心急怪了他一回,再說他也不是全然沒錯吧?江小舅舅的傷,也不是多麼的打緊,無非是要靜養好了才能移動罷了,他在朗懷軒裡待了那麼久,我等的菜都涼了,能高興嗎?何況如今事情都過去了,母親要這樣說我!”
“我是為你好!”遊氏見女兒還要和自己回嘴,慍怒道,“你要不是我的親生骨肉,你當我樂意操這個心?之前你想單獨與他用飯,我答應你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九郎位尊又俊秀,即使你們被賜了婚,也難免有那些出身卑賤心大的女子打他的主意!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我絕不攔著你們相見,免得常常不見疏遠了,他被那些人鑽了空子!不然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不守閨訓的與他私下在陶軒裡用飯?即使有使女跟著難道就有規矩了嗎?!”
她氣得一拍案,“結果你呢?好好的事情,你非要和他吵!我告訴你,你這樣的脾氣不收斂收斂,每次他歡歡喜喜過來見你,你總要罵上他一頓、和他吵一場,辰光長了,次次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你當他還高興來見你?”
見女兒還要說什麼,遊氏又氣又急,聲音卻低了下來,沉沉的道,“你七哥的婚期就是下下個月了,你八哥是明年,你小姑姑不同輩,先不去算,可你六姐的夫婿還沒定呢!就算是江扶風,至少也要在你八哥成婚之後!也就是說,縱然有聖旨賜婚,但你過門總也要一年多近兩年之後!”
她冷冷的看著女兒,“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卓昭節茫然道:“什麼?”
“這意味著這近兩年的辰光,以紀陽長公主對寧搖碧的寵愛,他若是忽然對男女之事起了興趣,長公主隨意可以為他備下伺候枕蓆的美人!”遊氏森然道,“兩年的辰光什麼不會發生?你會願意還沒過門,他的後院裡已經一片鶯鶯燕燕、又或者一過門就有人叫你嫡母嗎?”
卓昭節不禁變了臉色,道:“九郎不會這樣的。”
“好,就算他不這樣。”遊氏平靜的道,“但萬一旁人打了他的主意呢?”
卓昭節詫異的道:“誰會打他主意?”
……遊氏直接被女兒的天真氣笑了:“你憑什麼不覺得有人會打他的主意?旁的不說,單憑他那副容貌,就算不是世子,多得是小娘子願意投懷送抱、說句私下裡的話,他不靠世子身份、再不學無術,靠那張臉拐幾個大家閨秀私奔那是半分問題也沒有的——你覺得沒人會打他主意?”
“不是母親和八哥都說,九郎他不學無術又霸道驕橫,長安城裡沒人說他好話嗎?”卓昭節納悶的道,“既然如此,還有誰會看中他?”
遊氏真心無語了:“那你是怎麼看中他的?”
“我就是喜歡他。”卓昭節不以為然,道,“我才不在乎他是不是不學無術,我自己也不是什麼真正的才女,不過是能應付應付宴飲罷了,我對才子興趣也不大,要看瑰詩麗句,前人的那些還不夠嗎?我也不是多麼風雅的人!至於霸道驕橫,分得清內外親疏就好,阮表哥那樣的溫潤君子雖然好,但我也只能當他是兄長,再說我也不是八妹那樣溫婉謙和的人,我自己都做不到溫柔賢德,又去在乎他的霸道驕橫做什麼?反正他待我是好的,他待別人又不像待我,別人喜歡他做什麼?”
“……”遊氏默然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人家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便是再一無是處的人,被喜歡上了,在喜歡他的人眼裡總也是處處都好的,你倒是好,口口聲聲說喜歡九郎,心裡卻把他貶得無一是處?”
卓昭節呀了一聲:“我怎的貶他了?在我心裡九郎自然是最好的。”
遊氏冷笑著道:“你都認了他不學無術和霸道驕橫了,他還怎麼個好法?”
“我又沒想著嫁個曠世才子,或者與狀元郎成就什麼佳話,我也不喜歡阮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