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多少年,什麼時候這麼糊塗過?難道這樣的情況不是應該掛起簾子嗎?這樣的話你也信?”
“婢子也這麼問了,但旖娘說這是四孃親口。交代的,乃是大夫人所言,因為覺得簾子不夠富貴,雖然用屏風會傷了東西,然而也不過這麼一日,到時候使下人擦好了,晾乾再還庫就是。”冒姑小聲說道。
“四娘說的?”遊氏聞言,卻是冷笑了一聲,道,“怪不得六娘今兒個糊里糊塗的一早尋過來呢!這可憐的孩子!”
卓昭節在旁聽著只覺得有些不妙,但到底哪裡不妙卻還有些未明,正自沉吟,遊氏卻已經在咬牙切齒了,恨道:“我當年就想著留著這麼一個人在家裡到底是個隱患,只不過不是咱們四房的事情,大娘隨夫外放鮮回長安,大嫂膝下寂寞,對著自己親自撫養長大的孩子到底狠不下心來,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想她如今居然算計到四房來了!真以為大嫂心疼她,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不識好歹的東西,也不看看今日這是什麼時候?她想幹什麼?自己命不好,就見不得妹妹們好好兒的?!”
冒姑臉色也難看得緊,在旁道:“夫人且息一息怒,今兒個是七郎的好日子,何況虧得事情也沒鬧大,如今收拾還來得及!”
“母親?”卓昭節沒想到遊氏好好兒的說發怒就發怒,呆了一呆才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隱約聽出遊氏這是在罵卓絳娘,可卓絳娘素在大房不出門,也沒聽說過她和四房有什麼仇怨啊?
但卓昭節大致猜測到,今日卓玉娘所謂奉大夫人之命去朗懷軒賠禮,大約就是卓絳娘弄出來的,遊氏生氣,除了從前似乎就不太喜歡卓絳娘外,更恨卓絳娘算計卓玉娘時,把自己也拖下了水!
可卓絳娘為什麼要這麼做?
卓昭節只覺得一頭霧水。
遊氏被冒姑伺候著喝了幾口茶水,才冷冷的道:“這會我沒功夫和你說,你六姐是個看著精明潑辣卻心腸極軟極好哄的,你也是個糊塗的!兩個都不能讓人省心!但你六姐與卓絳娘那小賤。人雖然不同母,然卻也是一起長大,總歸有特別的情份在,卓絳娘要哄六娘是極容易的,你和六娘這才見面多久?她說什麼你怎麼都不能想一想?!”
“我以為六姐不會騙我的。”卓昭節委屈的道。
“那別人會不會騙六娘?!”遊氏恨道,“你做事之前不會想一想嗎?沒名沒份的兩個小娘子巴巴兒去探傷賠禮,這算個什麼事?知道的說你們兩個年幼無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別有所思!丟臉不丟臉?”不待卓昭節回答,又將手中茶碗哐啷一下砸到了還跪在地上的阿杏身邊,怒斥道,“我叫你們伺候七娘盡心點,你們就是這麼盡心的?兩位娘子年紀小不懂事,你們就不會幫看著點?!”
阿杏戰戰兢兢,一句話也不敢說!
卓昭節到底要護著些自己人,便道:“母親,這也是防不勝防,怎麼說六姐也是我堂姐,都是自己家裡的人,誰會把家裡人當賊來看,日防夜防的?再者阿杏比我還小兩歲呢,我尚且年幼無知,她就更看不出來六姐是被人騙了的了。”
“夫人,娘子心善,不會防備自家姐妹,六娘又何嘗不是如?本來都是一家人,姐妹之間彼此友愛也是好事,奈何有人居心不良,如今最緊要的是告與大夫人知……夫人請想,方才那旖娘可是大夫人跟前的人,來的時候也口口聲聲奉了大夫人的命令,倘若是四娘捏造了大夫人的意思倒也罷了,可四娘打從當年回侯府以來,大夫人為了叫她排遣寂寞,將管家之權分了她些的,可別……”冒姑看出遊氏故意砸那個茶碗呵斥阿杏,根本就是為了給卓昭節收買身邊人人心的機會,如今卓昭節已經替阿杏說話求情了,她當然也要覷好辰光搭橋,讓遊氏可以下臺。
果然遊氏聽了她的話,臉色才稍緩,冷冷的道:“念著你們冒姑姑幫著說話,這次饒了你們!”又吩咐,“阿杏扣了這個月的月份!”
阿杏忍著淚磕頭謝恩——方才遊氏發作的一番話她都聽在耳裡,卓絳孃的事情,雖然隱蔽,但她是遊氏寄予厚望要好生栽培了陪伴女兒一輩子的心腹之人,又是打小被買進侯府,由遊氏親自精心調教,當然聽過些許風聲,此刻當真是把卓絳娘、卓玉娘兩姐妹恨了個死去活來!
本來今早卓玉娘過來尋卓昭節,堂姐妹說說笑笑,傍晚還有七少夫人進門可以看熱鬧,這一天除了因為三房的喜事會特別熱鬧點外,阿杏根本就沒想到什麼意外,她是卓昭節的貼身使女,三房要借人手過去幫忙也借不到她頭上,回頭侯府因為喜事閤府賞賜時卻少不了她的,正是一派輕鬆之際,偏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