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喜新厭舊,離了他跟前的人,最多三五天也就忘記了。不過去了一個夏氏,以時五的為人,很有可能會與慕三娘大吵一架,順勢從外室裡接個最喜歡的進門,總歸他如今沒收心,身邊人都不可能斷掉的。”
卓昭節嘆了口氣,道:“我何嘗沒有這麼勸說慕姐姐呢?可慕姐姐說,如今時五的後院裡頭,也不是沒有旁的女子,然而她就是瞧這夏氏十分不順眼,不把她打發了不痛快。若是打發到旁的地方去,又怕被時五尋回去安置到外頭,也只有送到咱們這裡來了。”
“你既然答應了,那就叫她送過來好了。”寧搖碧道,“讓她和買的那些人住一個院子,不得命令不許出來……時五來了也不叫他見,反正那小子根本不缺人,或者我回頭與他說一聲,道這個人就給咱們家做教習,讓他不必打主意了。”
“先說好了,這人在咱們府裡過個手,時五當真忘了她,我可是要打發的。”卓昭節想到溫壇榕,頓時警惕起來,正色道。
寧搖碧一下子笑出了聲,俯身在她額上一吻,道:“怎麼你怕我步時五的後塵?那還要把人往府裡接?”
卓昭節頓時露出了羞怒之色,道:“昨兒個慕姐姐幫了我,我怎麼好意思回絕她?這是其一……其二嘛……”她抬起頭,斜睨著寧搖碧,話裡有話的道,“慕姐姐說,不是看你對我死心塌地,她也不敢把那夏氏往咱們這兒送,也是怕害了我——你說這差使,我接是不接?”
“接,自然要接!”寧搖碧正色道,“慕三娘子到底是邵國公府出來的,果然有眼力!我對昭節,豈是死心塌地四個字能夠形容的?莫說區區夏氏了,這天下地上的女子,有誰能比得上你半根手指?”
卓昭節眼一眯,微笑著道:“這話我愛聽,你多說幾次!”
“我對昭節的忠心……”寧搖碧說到這兒,忽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倒,不懷好意的俯著她耳畔,緩緩道,“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情意,我覺著還是親身上陣的最是可靠……”
“你!”卓昭節只及急促說了一字,便被他封住了唇……
寧搖碧一直“證明”到了晌午過了一半,兩人都筋疲力盡,這才叫進人來伺候。
等兩人梳洗畢,冒姑才稟告道:“方才時家的慕夫人著人送了一個教習來,道是昨兒個與世子婦約好的。”
“哦,人已經送來了?”卓昭節沒想到慕空蟬動作這麼快,真真是趁熱打鐵了,也可見她對把夏氏打發出門有多迫切,沉吟了下,就道,“那就帶她到那邊院子裡,著她好生教著那些人罷。”
她倒不是怕寧搖碧見了這夏氏生出旁的心思來,只是覺得這麼個人也沒必要見。
為了防止這夏氏在時家時自恃時五的寵愛,嬌氣慣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堅持要見自己,卓昭節又叮囑道:“不拘那夏氏說什麼,總歸領了她鎖那院子裡去,記得把門戶看好,別叫人與院子裡的人勾連了!”
冒姑點頭道:“世子婦請放心,那院子四周晝夜都有婆子巡邏,決計不會讓不相干的人靠近的。”調養家伎是為了招待往來的賓客,雖然是家伎,沒有什麼名節可言,但也不能叫府裡心野的下人去佔便宜。
尤其如今這一批,才買進來,都是八、九歲看著身量臉盤好的小女孩子,俱未破身,更要防著點兒。
冒姑親自去處理了那夏氏,回頭寧搖碧去庭院裡照例練武,她就悄悄湊到卓昭節跟前,小聲道:“虧得娘子沒要見那夏氏,到底是醉好閣裡出來的,論容貌當然是不如娘子的,可怎麼看怎麼都透著股兒勾人的意思。”
“這樣身份的人我是不想她到我跟前來的。”卓昭節喝了口沉香飲,道,“所以才要你看緊了門戶……既然是醉好閣裡出來的行首,教導些個家伎料想是綽綽有餘,反正過些時候,時五忘記了這個人,把她打發到遠處去就是了。”
想了想覺得醉好閣裡出來的人到底不能放心,正色道,“著人留意下她的舉止,別叫時五買通了咱們家的人又與她聯絡上了。”
“娘子放心罷,就衝著她那副招惹人的模樣,婢子也必要防著的。”冒姑保證。
主僕兩個都對夏氏不放心,專門撥給家伎們住的院子就儼然是什麼深牢大獄一樣,被盯得水洩不通。只是這夏氏到底是行首出身,見識過大場面的,她被主母趁著丈夫不在家時送了人,如今又被拘在家伎院子裡做所謂的教習,居然是寵辱不驚。
照著盯著她的人報上來的訊息,這夏氏隨遇而安的很,被鎖進院子後,就認真的教導起那些家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