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搖碧眯了眯眼,溫和的道,“日日被這麼剜著心,據說延昌郡王現下到東宮裡哭訴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卓昭節目光一轉,落在了延昌郡王下首之席的唐澄身上,這個太子幼子仍舊是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蒼白的臉色,陰厲而放肆的眼神,似乎延昌郡王的暫時失勢對他影響不是很大,他這會正醉醺醺的舉著樽,漫不經心的喝著,眼神卻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席上。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卓昭節不由在嘴角露出一絲嘲色。
唐澄看的人赫然是時雅風。
今日為賀皇后千秋,特意穿了一身絳紫袍服的時雅風,雖然雙眉略皺,眉宇之間愁色難開,仍舊丰神俊朗,舉止之間的飄逸出塵,為常人所望塵莫及。
這個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的高雅男子顯然正為了自己與蘇語嫣的婚事挫折而鬱悶,因此慢條斯理的呷著一樽酒,目光垂落在案上的一隻甜白描金牡丹壺上,似正默默想著什麼,所以根本就沒留意到唐澄那覬覦的目光。
自然更加察覺不到卓昭節的打量。
不過時雅風沒察覺到,寧搖碧卻敏銳的發現了卓昭節所看之人,頓時皺起眉,伸手掠了把卓昭節的鬢髮,不悅的道:“好看嗎?”
卓昭節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他是吃醋了,不禁有些啼笑皆非,悄聲靠到他耳畔,道:“你看唐澄,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寧搖碧這才掃了眼唐澄,見他還在盯著時雅風,明白卓昭節盯著時雅風看不是為他風儀所傾倒,神色略緩,道:“他這是找死。”
時家是臣子,不能拿唐澄怎麼樣,可時雅風可是長樂公主未來的女婿,雖然如今長樂公主與時家僵持住了,但也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叫誰來說,滿長安再沒有比時雅風更匹配蘇語嫣的男子了。
長樂公主一時氣不過歸氣不過,可沒糊塗到當真誤了女兒終身的地步。
所以若察覺到唐澄的心思,長樂公主非得向太子要個說法不可!因著太子是要肩負社稷江山的,帝后能夠放心寵愛的向來是公主,在不涉及天下大事的情況下,本朝皇室的家事從來都是皇子爭不過公主。
更何況覬覦時雅風的還是個男子?
長樂公主若能嚥下這口氣,她就枉為金枝玉葉!
卓昭節因此四面搜尋長樂公主的身影,未想看了半晌都不見,寧搖碧看出她的心思,伸手在她鼻上輕輕一刮,笑著道:“傻了麼?方才趙萼綠還說三表姑煩著蘇宜笑的婚事,昨兒個與華容姨祖母沒有說成,你想三表姑如今會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進宮告狀,求得帝后的支援了。
卓昭節恍然,這會長樂公主料想是在淳于皇后處撒嬌呢!倒是讓唐澄躲過一劫——不對,應該是暫時躲過一劫,這殿上如今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不可能就她一個注意到唐澄覬覦之人是何等的不妥的。
而且還有太子妃在,還怕長樂公主不知道這事兒?
——唐澄還真是找死!
想到此處,卓昭節暗拉了把鄰席趙萼綠的袖子,趙萼綠本來正和太子妃隔著真定郡王說話,察覺到動靜轉頭詢問的望向了卓昭節,被卓昭節指點著看到唐澄的目光所向,也是一愣,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分明的怒氣!
趙萼綠雖然一心一意傾心於真定郡王,但時雅風風儀冠絕長安,自幼就是公推的謫仙人,長安城中的娘子與年輕夫人們,不見得個個當真愛上他,但即使對他不至於到了仰慕地步的,至少也是欣賞。
畢竟如此一個風儀出塵、俊秀儒雅還性情溫文又考得狀元的少年郎君,想不對他另眼看待都難。
自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趙萼綠不愛時雅風,但對時雅風也著實抱著欣賞之心的。
而唐澄卻是朝野唾棄的好色狂徒,揹著太子與綠姬,人人都曉得這位主兒是個多麼齷齪的人。他好男色這一點已經讓許多人詬病了,如今居然膽敢把主意打到時雅風身上——這對於趙萼綠來說,儼然是她所喜歡的一盆珍奇花卉上爬了一條蛞蝓那麼的大煞風景到了噁心的地步!
趙萼綠連想都不想,就冷笑了一聲,轉頭對太子妃道:“母親你看唐澄,他真是作死!”
太子妃早在趙萼綠被卓昭節提醒時就察覺到了這一幕,嘴角頓時露出一絲陰冷的笑,然而她說話還是那麼的溫柔體貼:“好孩子,你們如今身子重,不可動怒。為了這麼個人可不值得……這事兒我來處置就是了,可別叫你們煩了心,我這把老骨頭啊,總還能給你們解些憂煩的——放心!”
卓昭節垂下睫毛,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