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逍遙,一諾千金,隨心所欲又恣意瀟灑。在西洲守孝的三年即使沒有繼續遇見這樣的人,但總歸也沒太接觸什麼陰謀詭計——她所住的那個村莊可是都受過其師恩惠的,對他們師徒感恩得很,有心眼也未必會用在謝盈脈身上。
所以她守完了孝,趕到秣陵投奔師姐,遇見了看似豪爽恣意的博雅齋老東主,一下子就被騙了過去……
不過讓謝盈脈這許多年都沒有懷疑的,還有一個緣故:“我接手博雅齋後,立刻就得了你的幫助,所以我想,秣陵人都是極好的……”
那就更不會懷疑那老東主了,想起來只有感激的道理。
卓昭節哭笑不得:請謝盈脈來是為了尋出疑點,未想她被矇蔽這些年,自己居然也成了矇蔽她的幫兇了嗎?
第六十三章 李延景出事
這邊還沒琢磨出來當年博雅齋匆匆轉手給謝盈脈的緣故,那邊奉命去尋李延景的人卻臉色凝重的回來稟告了,去“請”李延景的是紀容,他到了卓昭節跟前一拱手,不等謝盈脈思索是否需要回避,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道:“世子婦,李大家不見了!”
“嗯?”卓昭節與謝盈脈聞言,皆是一愣!
卓昭節詫異的問:“怎麼個不見法?”
紀容苦笑著道:“如今連李宅的人都說不清楚李大家到底去了何處,這幾日送到李宅去請李大家的帖子都堆得兩三寸高了。李宅那邊上上下下的人也是心急如焚,打算過兩日再不見李大家就去報官了!”
謝盈脈驚訝道:“這麼說來李大家已經數日不見人影?難道還沒報官?”
“謝娘子不知。”紀容解釋道,“聽李宅的人說,李大家至今未曾娶妻……他本是教坊出身,雖然成名之後就脫了籍。如今指點著長安城裡好些小娘子的琵琶技藝,公侯御宴也能出入,然而正經公侯人家到底是不肯把小娘子嫁與他的,等閒的娘子這李大家自也看不上。所以拖到了現在,李宅到底也是李大家一個人住。但李大家到底……聽那些下人的語氣,在長安城各處勾欄裡,也有幾個格外交好的人……所以下人懷疑李大家是因事在這些人那裡耽擱了,怕報了官反而落了李大家的面子。”
卓昭節與謝盈脈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道:“那下人沒去那些地方找嗎?”
紀容有些尷尬的道:“小的聽那些下人的意思……和李大家交好的人裡,似乎有幾位行首……都是公侯貴胄的座上賓客,到底李大家的出身放在了那裡,怕惹是非,所以……到底是哪些人,李大家也沒告訴過宅子裡的下人的。連跟了李大家十幾年的老管家也不知。”
……李延景雖然是琵琶國手,然而在正經的貴胄看來也不過是個會彈琵琶的賤籍伎人罷了,縱然如今脫了籍,可底細放在了那裡。
勾欄裡的行首,那是鴇母精心調教多少年,層層選拔出來捧出來撐場子的。雖然身在賤地,可一個比一個會拿捏作勢——不然哪裡來的身價?這些人最講究來往的門庭,極是矜持。應付的既然是到了公侯的層次,到李延景這兒,即使來往也是打著請教琵琶的名頭——那也是光明正大的請教,不使風言風語外傳。
不然,捧著她們的恩客曉得自己金山銀海砸出來的行首,入幕之賓裡卻有個身份大不如己的,未免覺得掃興。更有脾氣差點的,直接就打到李延景門上去。本來麼,教坊司這地方,就是靠著達官貴人們吃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私下裡瞞著不使人知道,也沒幾個人會對個煙花女子上心到了下死力去查她來往之人裡有沒有辱沒了自己身份的主兒。
卓昭節與謝盈脈聽得都是皺眉,道:“那旁的呢?”
紀容狼狽道:“旁的小的也打聽不出了。”
卓昭節尋思了片刻,吩咐道:“你再跑一趟,去我五姐那兒,把事情說與她聽,請教下居陽伯那邊的訊息。”
“太常寺卿?”謝盈脈跟著屈總管,如今對滿朝文武倒也大致有所瞭解。卓昭瓊和卓昭節是嫡親姐妹,論起來也是阮雲舒的嫡親表姐,這些親戚那當然是更加不能弄錯了。這會謝盈脈就點了點頭,“若是李延景當真藏身勾欄,他常往哪些勾欄去,旁人不知道,太常寺卿那邊或許會有些訊息的。”
太常寺卿直轄著教坊,坊內的動靜,居陽伯這個主官總歸有點分寸的。
居陽伯府在昌明坊,極南的地界了,就差靠到安北門,興寧坊卻在城之東北。紀容就算騎馬去,這一來一回又便利,等他來回命那也定然是晌午後的事情了。
謝盈脈惦記著伍氏如今又懷了胎,想著回去照應些,又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