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風沉吟道:“這兒是不是有其他名字相似的雅間,而溫家郎君不慎寫差了?”
寧搖碧淡淡的道:“這樓中的雅間以花為名,二樓這一層一共有十六間雅間,分別是寶瑰、燃杏、嬌桃、豔李……”他一口氣將十六間雅間的名字全部報了上來,最後得出結論,“沒有一間與紅藥彷彿,看來,溫柏很能幹啊?”
聞言江扶風與高寅都微微皺了下眉,同時感覺到今兒的事情不好了結了,不僅僅是得罪寧搖碧的關係,最重要的是這樣算計他們撞上寧搖碧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說是為了讓他們撞破寧搖碧與卓昭節的私會——這兩個人是有聖旨賜婚的,而且六禮都走到請期這裡了,大涼風氣開放,有婚約的少年男女光天化日的在酒樓茶樓裡見個面說點體己話兒,那是極正常的事情,又不是衣裳不整叫人看到,所以不可能是為了這個。
要說是為了讓他們得罪寧搖碧,即使沒有卓昭節說情,可能也不很大,畢竟他們也沒得罪過溫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卓昭節咳嗽了一聲道:“不管怎麼說,既然這兒就是紅藥間,江小舅舅和高家表舅不如一起坐下用盞茶罷?”
聽到她這麼邀請,寧搖碧立刻眼神轉冷的看向江扶風與高寅,後二人根本就不用他給眼色,紛紛忙不迭的推辭,神色鄭重的道:“卓娘子有心了,只是咱們還要等溫四問個究竟,還是下去大堂裡等著放心些,方才打擾之楚,還望娘子與世子海涵!”說著根本就不給卓昭節再次挽留的機會,一溜煙的把門一關,就聽走廊和樓梯上連成一片的一陣腳步聲——這兩人估計是飛奔下去的!
……卓昭節等腳步聲遠了,才嗔寧搖碧:“這兩位算起來都是長輩,你算計他們做什麼?”
寧搖碧無辜的道:“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我雖然昨兒個給你遞的帖,但只約了芙蓉園,這座茶樓,也是偶然踏進來的,根本就不是提前定好。”剛才當著高寅和江扶風的面,卓昭節也不好戳穿寧搖碧,這會就埋怨道,“你說的彷彿是溫家郎君想算計你一樣,我看兩位舅舅都被嚇到了呢!”
寧搖碧被她說穿用心,微微而笑道:“我可也沒做旁的,是他們自己膽子小,我只是讚了一句溫柏能幹罷了。而且這件事情很簡單,這二樓雖然有十六間雅間,但這紅藥間的位置最好,雖然咱們是偶然進了這裡,但這長安酒肆茶樓,不認識我的人還真不多,我還沒見過誰家看到我上門會不把最好的雅間酒水留出來。”
雖然溫柏這宰相之孫的身份不低了,但比起長安城裡鮮少有人見了能不頭疼的雍城侯世子,此樓的掌櫃果斷選擇了得罪前者——哪怕寧搖碧沒有指定具體的雅間,可掌櫃卻不敢給他藉此尋事的機會……
這一節其實卓昭節也想到了,嘆道:“你就會狡辯!”
寧搖碧笑著道:“好吧,我是狡辯……可這難道不應該怪他們嗎?咱們隔了好幾日不見,正好好說著話呢,他們過來擾人興致,不坑他們一把,這怎麼可能?”
“……你坑的人還不夠多嗎?”卓昭節頗為無語,想到之前的定成郡主,暗自為江扶風和高寅扼腕,不過想到剛才見到江扶風,不免好奇多問上一句,“這江小舅舅稱高十六郎為表弟,兩人竟然是親戚?”
寧搖碧不在意的道:“大理正江楚直之女似乎嫁給了高獻陵的一個兒子為妻,這江扶風是江楚直的侄子罷?所以叫高十六表弟也沒錯。”
“原來是這樣。”卓昭節因為江扶風就想起秣陵的一干人,感慨道,“去年秋闈,江小舅舅和我未來四表妹夫等懷杏學子都得了舉人的功名,俱是前程遠大的,不想偏林家郎君出了事情,也不知道明年這一科,懷杏書院裡有多少人會赴長安?”
寧搖碧對秣陵、對懷杏書院興趣都不大,但想起來卓昭節在遊家長大,遊家似乎也有幾個子弟在懷杏書院入讀的,就問道:“遊家有人下場麼?若是明科赴會試,過了之後,殿試前我請祖母向聖人提一提。”
卓昭節搖了搖頭,道:“本來任表哥要下場的,結果小姨母在前年臘月去世,他要守母孝,就沒參加,煥表弟年紀小,熾表弟雖然下了場也過了秋試,但名次不佳,外祖父以為他根基太淺,還需要錘鍊,去年榜單才下來,外祖父就說過熾表弟參加不得明科。”
她有些遺憾的道,“依外祖父說,若是任表哥不必守母孝,明科倒還能有點把握的。”
寧搖碧笑著道:“任慎之年紀也不大,我看他即使明科下場,估計名次也不會很高,不如就此壓一壓到再下一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