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直到長公主罵得盡了興,才冷哼了一聲,道:“這茶也沒什麼好敬的了,他們不喝這一口茶也渴不死——你們把見面禮留下,都先走罷!”
之前祈國公當著一干晚輩的面,尤其是二房的晚輩和新進門的侄媳的面丟了這麼大的臉,早就是求之不得速速離開,他一告退,祈國公府餘人自然也沒人想多留,尤其是寧瑞婉,簡直是憋屈的幾欲吐血,哭得眼睛都腫了,被使女扶著才勉強行了禮。
見其他人都匆匆走了,卓昭節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想,如今這樣就算敬完了茶麼?可按著規矩新婦過門是要將長輩們都敬到的——然而有長公主發了話,料想……應該……這麼……就……可以……了……吧……
又聽長公主轉過頭,面對寧搖碧時已經滿臉慈祥的笑容,好像剛才不問青紅皂白發作長子一家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溫柔的道:“九郎這會過來,早飯定然是無心好好用,本宮的小廚房裡做了燕窩,一會正好與你媳婦都喝一些。”
寧搖碧理所當然的享受著祖母的精心呵護,點頭道:“方才為了去見父親,早飯並沒有用,祖母這兒若是有點心,再給我們些可好?”
長公主一聽,立刻就怪上了次子,道:“你父親越發的胡鬧了!不過是一碗茶,非要催著你們做什麼?他今日又沒什麼事情,等一等又怎麼了?居然催得你們飯也不吃,這怎麼成?回頭本宮替你說他!”當下就叫人去備飯。
寧搖碧沉吟道:“拿點點心來就成,叫聖人與皇后多等了卻是不好的。”
“都依你。”長公主見他堅持,這才勉強道,又不忘記贊他一回,“到底是本宮的九郎知禮!”
卓昭節:“……”
如此使女匆匆送進燕窩和點心,伺候著寧搖碧和卓昭節用了,又聽長公主說了一番體貼心疼的話兒,看他們精神都恢復了奕奕,長公主這才放他們去大明宮覲見謝恩。
興寧坊基本上可以說就在大明宮的正門外,馬車是早就備好了的,紀陽長公主為聖人最禮遇尊敬的胞姐,因著她的緣故,雍城侯與寧搖碧時常出入宮闈,大明宮前的守衛對寧家的車馬都十分熟悉,如今又都曉得昨日雍城侯世子娶了兩年前聖旨賜婚的敏平侯府的小娘子,今日是要進宮謝恩的,車過宮門,為首之人抱拳一禮便放了行。
馬車沿著縱街一路緩行——到得紫宸殿附近一問,鹹平帝與皇后如今都在蓬萊殿裡等著他們,便繼續往北,照例到蓬萊殿前停下。
卓昭節這兩年沒少奉詔進宮,陪伴皇后與太子妃說話,如今對這蓬萊殿也算熟悉了,到了這裡,許是因為之前在紀陽長公主處的未被追究,長公主又已經打發人過來說明過,知道帝后向來是極看重長公主面子的,倒是放鬆了許多。
果然進殿之後叩謝聖恩,鹹平帝與淳于皇后都沒提他們遲到之事,各賜了喻意美好的見面禮,鹹平帝打趣道:“都說男才女貌,如今朕看著丹墀下這兩個孩子,俱是光耀四壁的人物,倒有些男貌女貌了。”
就勉勵寧搖碧,道,“雖然你天資高,也有幾分才學,但究竟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從前你正當年少,也未成婚,朕想著二姐最疼的晚輩就是你,少年人麼,誰年輕時候不輕狂個幾年呢?也就未曾多言,但現下你已成家,便當收攏心思,往後還是要好生讀書,考個功名——雖然你有爵位,然而到底正經科舉出來的豈非更加光耀門庭,也使二姐歡喜?”
淳于皇后微微頷首,也在旁道:“如今是正經的丈夫了,往後妻子兒女,一生榮辱都繫於你之身,你本是聰慧之人,並非沒有功名福分的那一類,如今放縱,即是輕視耗費上天所賜的天賦,這豈是正理嗎?何況你如今榮耀皆來自於長輩所賜,你妻子所享之尊崇,亦是如此,到底只躺在前人的基業上不能寸進,總是坐吃山空,也於臉面無光,不信你問世子婦,是不是更想看你金榜題名爭到的光彩?”
寧搖碧笑著道:“臣領聖人、皇后訓誨。”
“可不只是訓誨,你得記在心裡才是!”淳于皇后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
這時候辰光已經到了午時,鹹平帝與淳于皇后又勉勵了兩人一番話,就留了他們賜宴。
說是宴,其實也就是四個人用,不過是比著平常留飯的例子加了幾道饌食罷了,用畢之後,宮人遞上茶水,正說著閒話,眼看就要到兩人告退的時候,外頭有人進來稟告,道:“太子妃來了。”
皇后道:“大約是為你們來的。”
卓昭節不禁面上微微一紅,果然太子妃進殿後,與帝后請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