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幾句,道自己是來取東西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提出想要點桃花糕。
阮雲舒笑著讓人引她去之前住的院子裡收拾,道:“如今沒有現成的,表妹須得等一等。”
“大姑母、大姑父不在家嗎?”卓昭節看他沒有陪自己去上房請安的意思,奇怪的問。
阮雲舒解釋道:“在的,但晌午前帶了客人回來,如今正說著話,母親也猜表妹多半來取東西,就讓表妹先去院子裡收拾,再去上房見過不遲。”
卓昭節聽出這是卓芳華沒把自己當外人,就隨意起來的緣故,點頭道:“原來這樣,多謝阮表哥告訴……可能問下是什麼客人嗎?”
阮雲舒笑著道:“自然,是江南來的一位士子,才到長安,今日花會,與夫人、妻妹同遊西市,恰好進了阮家的酒樓裡,與父親、母親攀談起來,因為談得極為投契,那位屈士子明年也是要到參加會試的,因此父親母親邀了他們來做客,如今正說著話。”
“江南士子呀?”卓昭節道,“能與大姑父、大姑母談得好,料想是極有才的。”
阮雲舒神態溫和的點了點頭:“我與那位屈兄談了幾句,確實不俗,料想明年金榜題名也不在話下。”
說話間兩人也到了院子,阮雲舒知道這個表妹對自己有些疑心,就識趣的告辭而去。
卓昭節帶著使女進去把東西都收拾了,按著她的想法是全部帶走,往後儘量少過來——之前她沒有太在意長輩們有意撮合她和阮雲舒的意思,但這兩日想想到底覺得把東西留在阮家或常過來小住不太好。
畢竟寧搖碧若是有這麼個準未婚妻,他還不時到人家去住,自己即使知道他對那女子無意,定然也不高興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雖然卓芳華很是疼愛自己,但長安也就這麼大,白日過來探望說話過了當天回去又不是來不及,又何必一定要住下來,叫所愛之人嘴上不說,心裡卻不痛快。
只是又想這麼做了恐怕卓芳華要疑心自己不願意與她親近,心裡難過,想了想,就叫使女把貼身之物都收拾了,不打緊的才留下來。
這麼一番料理到底也耗費了許多的辰光,叫帶來的幾個粗使把東西送到馬車上去,初秋和立秋過去看著,自己帶了阿杏、阿梨到上房去。
不想才到上房,還沒進去,隔牆聽著裡頭傳來的琵琶曲,卓昭節不由一怔,道:“怎的如此耳熟?”
第九十一章 重見故人
這麼想著,卓昭節三步兩步進了門,匆匆過庭上廊,木屐還沒脫,抬頭向門內一張望,就見阮致、卓芳華滿臉讚賞之色的坐在主位,阮雲舒下頭作陪,賓位上儀態端莊的跪坐著三人,如今最下首的一位客人輕舒廣袖、環抱琵琶,正神情灑然的彈著一曲《陽春白雪》,樂聲淡泊悠遠,古韻深深。
“啊喲!”卓昭節定睛一看,那彈琵琶之人云鬢花顏,一身紺青掐群青衣緣繡大葉纏枝牡丹交領廣袖深衣,神態溫和之中隱見任俠之氣,可不正是謝盈脈?
她定定望著謝盈脈,禁不住叫出了聲,頓時打斷了樂聲,堂上之人都被驚動,卓芳華有些不悅的看了下來,因為謝盈脈看到卓昭節後也驚訝的停了手,卓芳華就嗔道:“你這孩子,你學的也是琵琶,如今高人在前,不思仔細學習也還罷了,怎的還要出這個聲擾了旁人?”
卓昭節草草對堂上行了個見長輩的禮,卻驚訝的指著謝盈脈道:“謝家阿姐,你怎會在此?”轉眼一看,最上首的男子一身青色儒士服,頭頂軟幞,容貌端莊俊秀之中帶著書卷之氣,她不認識,但中間的婦人裝扮利落而不失體面,眉宇之間頗見精明有主見的樣子——正是當年那位伍夫人!
看她這麼失態,卓芳華又皺了眉,但阮致倒是明白過來,笑著圓場道:“七娘認識謝娘子?”
“姑父、姑母,這位謝家阿姐,正是從前在秣陵教導我琵琶之人。”卓昭節忙收了手,道。
謝盈脈這個時候也含笑收起琵琶,道:“卓娘子,許久不見了,不想會在此處相見,實在叫人意外。”
卓芳華驚奇道:“這樣巧?之前我還問過七娘琵琶跟誰學的,她說是位謝娘子——我居然沒想到一起去!”
“不想卓娘子居然是夫人的侄女。”謝盈脈也十分的驚訝,微笑著道,“怪道卓娘子在這兒。”
這麼一來就要重新見過了,伍夫人和謝盈脈,卓昭節都不陌生,那青衫男子正是伍夫人的丈夫、當年叫白子華愛的不能釋懷、明知道他成了親還忍不住要寫信過去傾訴衷腸的屈談屈若言了,也就是之前進門時阮雲舒所言的屈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