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等秋冬它們走了才許動工,到了這條橫樑附近,夫人每回都要親自監督匠人,別把它們的巢穴碰壞了呢!”
“大伯母性情寬厚,這窩燕子卻是會挑地方。”卓昭節笑著道。
使女抿嘴一笑:“娘子說的是。”
過了幾回月洞門,大房這邊卓芳純與周氏住的地方叫做“緬暉院”,所謂“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再加上四房那邊的念慈堂,一聽就是都是為了懷念梁氏的,足見卓芳純與卓芳禮對敏平侯與沈氏的怨懟。
卓昭節進去的時候周氏正領著卓絳娘、卓玉娘說話,看到她來都微笑著道:“你好了?”
“今兒個起來覺得都好了,過來謝大伯母和兩位姐姐呢。”卓昭節行過禮,也笑著道,“大伯母瞧著更精神了。”
周氏的日子其實一直過得不好,雖然她是當家夫人,但卓芳純元配嫡子的身份是很該被立為世子的,奈何他卻沒有嫡子,雖然這不全是敏平侯至今沒有立世子的緣故,到底也是一個常被人感慨的理由,這一重的壓力當然就是壓在了周氏身上。
而且大房的子嗣也實在太單薄了點,一嫡兩庶三個女孩子倒是花兒朵兒一樣長大了,統共兩個庶子居然還夭折了一個,如今唯一活到現在的卓知義雖然是周氏辛苦帶著的,卻天性怯懦,還不如卓絳娘與卓玉娘活潑大方,成親到現在竟然也無所出,大房的子嗣這個樣子,不用沈氏那邊挑撥,敏平侯心裡想也是失望得很。
所以周氏聽了這話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她溫婉的眉宇之間有著難以拂去的淡淡的倦色,笑著道:“誰看到你不精神?”又嗔她,“你既然才好,這麼忙著跑過來回禮幹什麼?都是一家人,誰還要迫不及待的等你回禮嗎?該好生將養一下才是。”
卓昭節笑著道:“也只是尋常小恙,大伯母看我現在是不是和往常一樣了?要不是都好全了,我才不敢出門,免得帶了病氣給旁人。”
“這話說得咱們嫌你過來了一樣。”卓絳娘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扇子也似輕輕撲了兩下,她微笑著低頭看著茶碗,柔聲細語道,“母親方才還在和我們唸叨著七妹你呢!”
卓玉娘則是瞪大眼睛望著卓昭節,神色很是不滿。
卓昭節奇道:“六姐怎麼了?”
“之前我和你說的話呢?”卓玉娘板著臉,問。
卓昭節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記起來,自己答應過卓玉娘,從阮家回來時給她帶桃花糕——但那天聽說遊煊惹了事,她哪裡還能記起這些?而且事情都過去這麼些天了,就算記得帶了,沒送過來,糕也早壞了,但這件事情是她親口承諾的,卓玉娘為此還答應親手給她打兩個宮絛……
她滿面通紅的賠禮:“六姐,對不住,我那日聽大姑母說表弟那兒出了些事情,急著回來問母親,倒是忘記了。”
卓玉娘嘴一扁,委屈極了:“你明明答應的好好的!”
卓昭節尷尬道:“是我不對。”
“我在家裡盼了好些天。”卓玉娘眼眶都快紅了,那滿滿的失望簡直要滴下來。
卓昭節見這樣子越發的狼狽,訥訥道:“我……嗯,我下次給你帶好嗎?”
卓玉娘氣得直接紅了眼:“我告訴過你,桃花糕是時令糕點,只有春日裡才能吃上幾日,到了暮春就吃不上了,下次……你下次什麼時候去大姑母那兒?”
見卓昭節被她問得站不住腳,周氏輕責道:“你這孩子,自己貪嘴,倒是遷怒起妹妹來了!咱們家裡的糕點還不夠多的嗎?你妹妹惦記著表弟,那是正經事情,你好意思怪她?”
卓玉娘委屈道:“母親,家裡那些糕點都不如大姑母那裡的桃花糕!”她紅著眼眶哽咽道,“偏我能到阮家去的機會不多,每年去一次都勉強,也就能吃那麼幾回……上回還是祖母開口才有的機會呢!我本想著七娘時常過去的,她也答應好了,我拿宮絛和她換,結果她卻……”
卓昭節狼狽不堪,道:“我一會就過去求大姑母!今兒必然給六姐弄份來!”
周氏忙道:“別理她,你才好,不要奔波勞累了!”
卓玉娘卻眼巴巴的看著她:“你坐馬車去吧,通善坊和靖善坊也不很遠……”
“六娘!”周氏惱了。
卓玉娘不敢再說話,卻頻頻的給卓昭節使個眼色,可見她對阮家的桃花糕有多麼喜歡。
被卓玉娘左一個眼神右一個眼神催促得站立不住腳,卓昭節匆匆寒暄幾句,就藉口要去二房告辭——她走之後,周氏皺眉說卓玉娘:“雖然你愛吃那糕點,可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