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吼:“就算你功夫還不錯,遇見了他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寅次郎道:“我本來已無路可走。”
他垂著頭,他的臉在陰影中。橫路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聽得出他的聲音裡的悲痛和決心。
悲痛也是種力量,可以讓人做出很多平時不敢做的事。
橫路終於長長嘆息,道:“好,你既然要死,就跟我們死在一起也好。”
只聽一個人在門外冷冷道:“好,好極了。”
“砰”的一聲響,很厚的木柵門已被打穿了一個洞。
一隻腳從外面伸了過來,又縮回去。
接著又“轟”的一響,旁邊的磚牆也被踢穿了一個洞。
這人的腿好硬。
寅次郎慢慢的從陰影中走出來,走過去開啟了門。
門外站著一群人,身材最高大的一個正用左手捏著右拳,斜眼打量著寅次郎,道:“你就是那個寅次郎?”
寅次郎道:“我就是。”
這人道:“我叫鐵腿。”
寅次郎道:“隨便你叫什麼名字都一樣。”
鐵腿冷冷道:“我的腿卻不一樣。”
寅次郎道:“哦?”
鐵腿道:“聽說你很有種,你若敢挨我一腿,我就算你真的有種。”
寅次郎道:“請。”
橫路的臉色變了,杏子用力握住他的手,兩個人的手都冰冷。
他們都看得出寅次郎已不想活了,否則怎麼會願意去挨這隻一下就能打穿磚牆的鐵腿?
可是他們反正也只有死路一條,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死又算得了什麼?
“去他孃的,死就死吧!”
橫路忽然衝出去,大吼道:“你有種就先踢老子一腿。”
鐵腿道:“也行。”
他說打就打,一個側踢直打出來,迎面痛擊橫路的臉
每個人都聽見了骨頭碎裂的聲音,碎的卻不是橫路的臉。碎的是鐵腿的腿骨。
寅次郎突然出手,一腿踢在他的腿上上,反手一掌,猛切他的小腹。
鐵腿痛得整個人都像蝦米般縮成了一團,痛得滿地直滾。
寅次郎看著他後面的人。一群人都帶著武器,卻沒有一個敢動的。
寅次郎道:“去告訴你們的大首領,想要我的命,就得找個好手來,像這樣的人還不配!”
大首領正在後花園裡面吃早點,他喜歡清晨在樹蔭下吃飯,他身後站著一群人,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看來好像是個中學教師的中年人,距離他最近,如果不是這個西裝男的雙眼四周有兩個環形青色胎記,應該還算很英俊,坐在輪椅上面腿上打著石膏的鐵腿,離得最遠。
不管站得近也好,站得遠也好,大首領在吃早點賞花的時候,絕沒有一個人敢出聲的。
大首領忽然放下筷子彎下腰,彷彿想去嗅嗅花香,卻突然出手,用兩根於指捏住只飛蟲,然後才慢慢的問道:“你們說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穿西裝的看看鐵腿。
鐵腿道:“他叫寅次郎。”
大首領道:“寅次郎?”
他用兩根手指一捏,捏死了那隻飛蟲,忽然轉身,盯著鐵腿,道:“你的腿就是被他踢斷的?”
鐵腿道:“是。”
大首領道:“是你的腿硬,還是他的?”
鐵腿垂下頭,看著那條打著石膏的腿,只有承認:“是他的腿硬。”
大首領道:“是你勇敢?還是他?”
鐵腿道:“是他。”
大首領道:“那麼你為什麼不改個名字,叫廢物阿貓阿狗?”
鐵腿慘白的臉已經開始扭曲變形。
一直默默的站在旁邊的西裝男,忽然躬身道:“他已經盡了力。”
大首領又嘆了口氣,揮手道:“叫他滾吧。”
西裝男道:“是。”
大首領道:“再弄點錢叫他養傷去,傷好了再來見我。”
西裝立刻大聲道:“大首領叫你到財務去領一萬美金,你還不快點感恩。”
鐵腿立刻強爬下輪椅磕頭如搗蒜,大首領卻又在嘆氣,看著這西裝嘆著氣苦笑道:“一出手就是一萬美金,你這人倒是大方得很。”
西裝男微笑道:“只可惜我這也是慷他人之慨。”
大首領大笑,道:“你這個人最大的好處,就是會說老實話。”
等他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