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可恨啊!
張瀚眼前忽然變得漆黑一團,隨即胸口也變得發悶,四肢也失去了知覺,他感到身體在慢慢滑倒下來。就在他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耳畔聽到兒子和老兄弟們驚慌的呼喊:“父親(張董),父親!”
隨即,黑暗就將他的意識給徹底吞沒。
……
張瀚和本港市民,大都以為這次港幣升值是匯市觸底反彈,但誰都不知道,其中卻有著郭逸銘的影子。
而事情的起源,要回溯到十天以前。
……
郭逸銘在八月下旬,意外地接到了大陸訪港代表團的邀請,請他參加代表團舉辦的招待酒宴。他考慮了很久,接受了對方的邀請。
因為大陸代表團的一句話,引起了港府重視,港督專程請他去喝下午茶,還流露出向他發放電信牌照的苗頭。只可惜過後卻再也沒了迴音,也不知道是否決了呢,還是在考慮,這讓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滯留在香港進退兩難。
不管港府最終考慮結果如何,如果沒有大陸代表團的表態,港府也沒可能有向他發放牌照的打算——最起碼是曾經有過認真地考慮,所以他要承對方的情。
而且參加這個酒宴,也可以藉此讓港府更加摸不清他的底牌,說不定將錯就錯,還能讓事情迎來轉機也說不一定。
他來香港都已經半個多月了,該辦的事情都辦妥了,金融方面的具體經營又非他所長,這樣久滯不歸也不是個事,研究所還有大量積累的公物等著他回去處理呢。這電信牌照成也好,不成也好,總是要痛痛快快給他個說法,別把他吊在這裡啊。
透過這次赴宴將事態明朗化,或許也是好事。
就這樣,郭逸銘攜舒雨菲參加了這次晚宴。結果在當晚宴會上,他竟然成了這次宴會最耀眼的明星。華粵集團現在在港風頭正盛。尤其是在這逆市中又是投入重金建廠、又是大規模招人、又是購商廈、又是買銀行。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但他一向非常低調地不參加各種酒宴,唯一一次參加港督府的宴會。也是匆匆一去就走。而且當時華粵集團還沒那麼大動作。許多與宴嘉賓對他的印象非常模糊,只記得是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長什麼樣、甚至說過什麼話,許多人都記不清了。
這些日子來,也有許多人上門拜訪,卻都沒見到他本人,通常都是由一個美國銀行家來出門招待。
那個巴普蒂斯塔倒是很喜歡和本地商人、富豪打交道,人也很熱情,但他終究不是公司老闆。人們更對郭逸銘這個年輕的億萬富翁充滿了好奇。
聽說他尚未結婚之後,一個鑽石王老五形象更是躍入多少年輕女孩的心,夢想著能夠擁有一雙水晶鞋,能與他攜手共渡一生。
於是他一出席這次宴會,就吸引了許多有心人的注意,不斷有人來找他交談。有些是詢問生意上的事情,問關於工廠開工以後的生產專案,未來銷售是否需要經銷商,是否需要購買原材料,是否需要提供各種流通服務等等。
也有帶著女兒過來搭訕的,還有些年輕女孩不斷在他周圍搔首弄姿,對舒雨菲憤怒的目光視而不見。
還有些人則就有些不懷好意了,問他不參加港府的各種酒宴、不參加本港商業酒會,卻來參加大陸代表團的宴會,是否表示他和大陸關係密切,甚至就是大陸的御用紅頂商人。更有人在他面前大談大陸收回香港以後,經濟會怎樣怎樣,試圖透過他的口,將資訊傳達給大陸高層。
對於這些猜測,郭逸銘一概含糊地表示“我在大陸有生意,我只是個商人,對政治不關心”便一帶而過,並不深談,也讓對方摸不清他的立場到底在哪一邊。
他待了一個多小時,大陸代表團也沒和他接觸。
似乎這次大陸代表團發函,並沒有什麼深意,就連敬酒時也是隨大流,與眾人一同舉杯,雙方連視線都沒有相交過。
彷彿他就是一個普通來賓。
郭逸銘待得無趣,好容易耐到酒宴過半,就準備離去了。
這時,一直滿場轉悠的代表團許團長卻轉到了他身邊,端著酒杯朝他微微一笑:“郭先生似乎對這種場面不太習慣?”
“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嘈雜的酒會。”郭逸銘聳聳肩道,“我這次來是專程向您表示感謝的。上次港督邀請我喝下午茶,說是您在某次酒會上表示香港應該學習美國,引進競爭機制,開放電信市場,還推薦了我們公司?”
“哈哈,我也不喜歡這種亂七八糟的酒會,可這也是工作之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