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時候,都是我幫他按摩的,第二天他就精神煥發了……”
果然,男人終於有了反應,驟然收緊了胳膊,整個人鉗住她:“他是誰?!”
小女子的聲音軟乎乎的,就像她的身子一樣,輕聲喚了一句:“阿南——”
然後艱難地扭啊扭地轉過身子來,與他面對面,昏暗中男人的眼睛依然像是盛著星河一樣的好看,一眼瞅過去,就覺得自己快要掉進他眼睛裡去了。
沉了一口氣,緩緩地繼續開口:“阿南,我早上和你說過,我如果不是褚安然的話,你當時說的,應該說話算話的吧?不可以反悔的哦……”
男人摟緊她:“不反悔。”
然後語氣強硬:“那個他是誰?你給誰按摩?!”
安苒直直地注視他:“阿南,我可能是鬼……”
“……”男人的氣壓迅速降低著,“說重點……”
“不過你放心,我不吃人……”
“我以前有過一個談婚論嫁的男朋友……他也是個演員……後來……後來我們分手了……再後來,我就不記得了……”安苒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覺得我可能生病了,我想不起來後來發生的事情,一想到後來關於他的事情就會頭疼……”
“那就不想,”男人道,“想我就好……”
“……”安苒有些無奈,她想了很久才決定要向男人攤牌,可是男人顯然沒有抓住重點。
=
她害怕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特別是夜晚。總覺得有些東西在無聲無息地滲透進來,褚安然的糾葛太過複雜,壓得她喘不過氣。極度寵愛自己的叔叔、素未謀面卻莫名覺得臉熟的弟弟、還有看不透到底在想些什麼的前任未婚夫……
本來就已經足夠複雜的背景,如今又來了個往年舊識陸度起。
她時常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想:這雙手真的殺過人?
想著想著,眼前就飛快地閃過一絲血紅。如果褚安然真的殺過人,那她該怎麼辦?就算是因為精神病發作而殺的人,這樣的事情,也沒有辦法被人們原諒吧……更不要說當年受害者的家屬們……
就算她一年後無罪一身輕地出院,她又該如何面對這些既存的事實?她又能怎樣補償?這種死結一樣的東西壓在她心頭,隨著半年精神稽核的接近,越來越沉重。
原本安苒還心存僥倖著,也許是中間有什麼隱情之類的,或許褚安然根本沒有殺過人。可看到今天陸度起給她的照片,還有他那樣跪在她面前瑟瑟發抖害怕她的樣子,安苒開始懷疑:也許這雙手真的沾染過罪惡……
死後重生這種事情,說出來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可她還是決定向男人攤牌。
安苒想了很久,發覺在看到他隔著鏡頭說“老婆,我愛你”時,自己的那種整顆心揪起來的感覺,也許是心虛。心虛明明自己拒絕過他的一次結婚,卻依然心存著期待,所以才會在早上呆愣愣地就答應他,與他登了記。
她細數衛峰與自己結婚的利弊,發現她這樣一個留著案底還有精神病史,加上半年才能出院,就這樣草率地嫁給了他,簡直就是在騙婚……
可是怎麼辦,這樣溫暖的一個人,她不想放手……
=
“阿南……”安苒覺得自己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不是禇安然,我不知道褚安然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她……剛才我說我會煮飯煲湯什麼的,其實你還是很虧……我現在不能跟著你陪在你身邊,他們說我還得住院半年,而且就算出院了以後,可能還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可是我……”
安苒覺得自己語言組織上都開始有些混亂,自己都開始理不清頭緒該怎樣向他表達。
“所以呢?”男人的聲音有些冷冰冰的,“你這是想要悔婚?”
“我——”安苒將腦袋埋得低低的,感覺眼眶裡的淚水不爭氣地滾下來,“沒有”兩個字被卡在了喉嚨口。然後下巴被強硬地抬起來,昏暗中男人神情嚴肅地與她對視。
“安苒,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發展得可能有些快,可是,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幾個月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你見過我懷疑你麼?”
“嗯?”安苒下巴被鉗住,輕輕搖了搖頭。
“所以,我都沒為自己委屈,你為什麼要先替我委屈?”
安苒覺得男人的反應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範圍:“可是——”
“從一開始,你就和他們口中的褚安然完全不一樣。我早就認定了你,你現在都已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