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被她抱在懷裡,長長的圓滾滾的象鼻子從胳膊之間伸出來,正是前一陣害得他脖子疼的罪魁禍首。看它團在女子的胸前,莫名地覺得越看越是礙眼,衛峰拉住象鼻子往外扯了扯。
懷裡的女子似乎有些察覺,微微聳了聳鼻子,扁著嘴有些可憐的樣子,將大象枕頭又抱得收緊了些。
衛峰驀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在做什麼?
不再流連,翻身下床,按照熟悉的路線,越過陽臺,回了自己的臥室。臥室通往陽臺的門大開著,床上清晰有睡過的痕跡。床角上掛著一個被開啟的鎖鏈……
衛峰深呼了一口氣:又是這樣,連把自己鎖住了再睡也沒有用。
這樣的症狀,已經持續了一個月左右。
要不是親自去調了自己房間內的監控錄影,衛峰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半夜三更翻陽臺進入一個不熟悉的女子房間內,還摟著人家睡覺,一睡就是一整夜……
衛峰無論如何再難以入眠,洗漱後捧著咖啡到陽臺上看日出。
腦海裡將最近的事情一件一件地整理著,過幾天會送過來最終商討完成並潤色好的劇本、君城最近在接洽的幾家知名企業的代言計劃續簽、南江的那座祖宅、還有現在正在離他不到二十米處的隔壁房間臥室內床上躺著的女子。
他能猜想到她大概正睡得香甜,沒有像前幾天一直一邊夢一邊哭一邊用力抓著身邊的東西,她大概正抱著大象枕頭,小幅地翻滾著,習慣性地將被子全都滾到自己的身下,然後滿足地皺皺鼻子。
這畫面是一種甜蜜又致命的誘惑,一進入他的腦子就揮之不去。
衛峰用力閉眼皺眉將腦海中的畫面撤去,長嘆一口氣,拿起了手機。
林陽研究病例一直到凌晨三點才睡,電話響了半天,螢幕上鍥而不捨地顯示著衛峰的名字,無奈地慢吞吞接了起來。
衛峰語氣沉沉地:“林陽,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親自和他談一談?”
一聽這話,林陽立刻清醒了過來:“他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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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房間內的監控錄影被調了出來,昏暗中能夠辨認出男子從陽臺那邊進來的身影,熟門熟路地往裡走。經過隱藏攝像頭時,忽然頓了頓腳步,抬起頭正對鏡頭,目光中滿是鄙夷,比了個豎中指然後翻手倒過來,嘴角勾起,滿是狂妄之意。
回過頭往裡走,翻身上床,掀開被子將床上的人摟入懷裡,輕聲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又親暱地捏了捏她的臉。只見床上的人睡得昏沉,半點反應也無。
林陽沉聲:“果然是他。”
“有辦法讓我跟他直接談談麼?”衛峰問。
林陽眉頭緊鎖:“很難。兩種人格幾乎不可能同時並行,更何況,你在《最後的格桑花》裡新創造的那個分裂還沒有完全消除……如果依靠儀器強制進行半清醒的精神催眠,我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能把他叫出來,但是目前儀器的先進度有限,這樣的操作對腦部造成的傷害太大,以後會有更多無法預估的遺留問題。”
林陽遲疑了一下,繼續道:“而且,這樣的治療手段還很可能會導致現在正在實施催眠式消除療法的那個人格甦醒過來,甚至以往的多種人格及非正常知覺體驗也很可能會逆噬。這樣不僅我多年的辛苦全白費了。而你,衛峰,現在這個你也可能會不復存在!”
衛峰聽後,沉默不語。
“你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接受我之前的建議呢?”林陽道,“我想,那應該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衛峰搖了搖頭。
又是拒絕,林陽無奈攤手:“那就沒有辦法了,我能做的就只有盡力幫助你把《最後的格桑花》消除,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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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一大早是被壓醒的,胸悶氣短喘不上氣,睜眼才發現自己被壓趴在床上,背上的人一邊不安分地扭動一邊嗚嗚地哭著將眼淚都抹在她後頸邊。
垂下來的烏黑又亂糟糟的長髮透露了她的身份,衛森森哭得慘烈到泣不成聲。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安苒用力將她翻了下來,起身困惑地問:“怎麼啦?”
衛森森抬起腦袋來,臉都被哭花了,眼淚抹得到處都是,一片水痕,黑洞洞的大眼睛微微紅腫起來,一臉的憔悴,眼下的黑圈濃得像刻意畫了眼線一樣,可憐巴巴地抽泣著答:“常……常夙他……他離家出走了……”
“常夙?”安苒咬咬牙,哼哼,就是那個一腳把她踹下游泳池的男人啊,眯眼笑起來,“森森乖,常夙他怎麼啦?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