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掏出手帕為丈夫擦拭著額頭上的灰塵,幸好凌振興額頭夠硬,只是磕得滿額通紅,並未磕破皮,更未磕出血。
凌振興讀懂了妻子的眼神,安慰道:“我這是鐵頭,沒事的。”
隨後,凌振興轉頭向侄兒說道:“子康,讓你見笑了。”
凌子康道:“二叔真情流露,孝感動天,我這個當侄子的又怎麼會見笑呢?”
凌振興眼神一黯,道:“可惜二叔未能給你奶奶送終,盡到身為人子的最後一份孝道。”
凌子康安慰道:“二叔,這不怪您,只怪天意弄人,奶奶泉下有知不會怪您的。”
凌振興問道:“那你呢?你爺爺呢?你父親呢?我失蹤的這些年,恐怕老頭子(凌正功)已經不認我這個兒子了吧”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二叔沒猜錯,爺爺在一氣之下當眾宣佈與二叔脫離父子關係。
當年,二叔未能送奶奶最後一程,不止爺爺憤怒了,老爸也生氣了,如果當初爺爺和父親找到二叔,非把二叔活活打死不可。
現今,爺爺和父親有的是無限擔憂。這些年來,二叔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音訊全無,老爺子一生只有兩個兒子,而父親只有一個兄弟,他們怎麼會不擔心二叔這個至親呢?
凌子康道:“二叔,我承認當年曾怪您、怨您,如今知道您也是身不由己,我又怎麼會繼續怪您呢?奶奶臨終之前最大的心願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團團圓圓,爺爺和父親得知您還活著,他們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怪您呢?雖然爺爺這些年來不說,但我能看出他很思念您這個兒子,老爸亦是一樣,常常對著您們小時候的合照發呆。”
凌子康實話實說,在他很小的時候,從堂叔伯口中得知父親和二叔的感情很好,雖然他不認識照片中的那個小孩子,不過隱隱猜到那個人就是他的二叔。
都說女大十八變,其實男人的變化也很大,小時候的二叔又黑又瘦,像個猴子似的,如今的二叔虎背熊腰,一身彪悍,看起來就是一個硬漢。
二叔是爺爺心中的一根刺,自從奶奶去世後,爺爺下了封口令,不準家裡人提起二叔,所以凌子康對二叔的印象很模糊,二叔對他來說猶如一個陌生人,故此凌子康對凌振興一點感情都沒有。如果不是奶奶臨終前的囑咐,年幼的凌子康才不會去打聽二叔的訊息。為了此事,他的屁股可沒少挨板子,於是乎凌子康對二叔的怨恨加深了,認為一切都是二叔的錯。
久而久之,凌子康把二叔之事拋到了九霄雲外,決定不管了,直到他的命運發生改變,又想起了奶奶臨終前的囑咐。
或許冥冥之中有一隻無形巨手推動一切,這不,凌子康也來到了天元大陸,並與他失蹤百年的二叔相聚,讓他不得不感嘆命運這玩意著實讓人琢磨不透。
凌振興道:“你倒是很誠實。對了,你還沒有告訴二叔,你究竟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凌子康反問道:“二叔,在此之前,您是不是應該先告訴侄兒您和二嬸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
二嬸的特徵很明顯,黑髮黑瞳,毫無疑問,二嬸是個不折不扣的華夏人,加之凌子康曾從母親口中獲悉二叔的失蹤與私奔有關,不用想了,眼前的二嬸定就是當年與二叔私奔的那個軍營護士林曉蘭。
“唉”凌振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叔侄坐下慢慢說。”
凌子康微微點頭,緩緩坐下,聽著二叔敘述當年的往事。
當年,凌振興二十出頭,年輕氣盛、好勇鬥狠,受傷是家常便飯,於是乎他成為了戰地醫院的常客,一來二去,漸漸和軍營裡的一位姓林的小護士熟悉了,並喜歡上了這位堅強、善良的小護士。
凌振興出生軍人世家,骨子裡流露出一股軍人的特有氣質,而林曉蘭從小就特別崇拜保家衛國的軍人,加上凌振興是軍營樹立的英雄,漸漸地,林曉蘭對凌少校產生了愛慕之心。
郎情妾意,年輕男女很自然的擦出了愛的火花,定下了愛的盟約:“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生在凌家,可以說是凌振興之幸,也可以說是他之不幸。為何說是凌振興之幸呢?那是因為他打從出生開始就衣食無憂,註定一生大富大貴,凌家已經為他鋪好了一條康莊大道,他只需要按著家族意願,一步一個腳印,必定登上華夏的權力巔峰。又為何說是凌振興之不幸呢?那是因為他打從出生開始,人生就任由家族擺佈,不過凌振興從小聽著長輩的故事長大,不反對家裡給他安排的這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