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歌甚至以為,自己就是吳思雨媽媽生的了。
轉眼十年過去了……
許歌終於是忍不住的問道:“思雨,阿姨呢?”
聞言涕下,吳思雨又哭成了淚人。
許歌懊悔自己剛才的愚蠢。
好一陣子之後,吳思雨抽泣著道:“五年前這裡發了大面積的瘟疫,我媽媽染病後,因為家裡窮的厲害,沒有錢……”
許歌嚥了一口吐沫,聽不下去了,打斷吳思雨的話,問道:“怎麼就發了瘟疫?”
吳思雨:“耗子鬧的。”
許歌:“怎麼又突然的鬧耗子了?”
吳思雨:“牛佳樂家你還記得嗎?”
許歌:“哦,就是那個外姓人,小時候經常被我欺負的那個,他,怎麼了?”
吳思雨:“牛佳樂家先前不是在村頭開的飯館嗎,生意一度差點黃了,後來他們家把飯菜改了改,以做野味的為主,飯館名字也改成了土菜館。”
許歌:“土菜館現在倒是很流行的。”
吳思雨:“改成土菜館後,他家生意就火了起來,好多鎮上和城裡的都過來,專門開車過來吃。六年前,他家都搬去了城裡,把飯店也開到了城裡。”
許歌:“想不到這家人挺會倒騰的。”
吳思雨:“他們家發了財,在城裡買房買車買了個酒樓,土菜館也成了大飯店。”
許歌聽著一頭霧水,問道:“這,這些和瘟疫有關?”
吳思雨:“他們家開了土菜館,幾年的光景,就把這裡和附近的蛇、鱉、刺蝟、野鴨子、松鼠什麼的都給抓完了,貓頭鷹都不放過。”
許歌一拍大腿,道:“耗子沒了天敵,就越來越多,越多越猖狂起來了。”
吳思雨:“專家也都是這麼說的。許歌哥,你怎麼會知道?”
許歌乾咳一聲,道:“我上過幾年學的,你忘了?”
吳思雨繼續道:“那年耗子鬧的特別厲害,小孩睡覺都要大人看著才行,不然晚上一定要被耗子咬掉腳趾、手指什麼的。”
許歌:“這麼誇張?”
吳思雨:“大白天的耗子都敢在屋子裡亂串,狗也不管。”
許歌:“那是,狗拿耗子那不是多管閒事。”
吳思雨:“後來便發了瘟疫,媽媽就是在那次……”
死寂般的一陣沉默之後。
許歌:“這幾年,你都一個人過來的?”
吳思雨:“嗯。”
許歌:“沒有找個婆家?姨身前沒有給你定過?”
吳思雨:“媽活著的時候,給我說過一門,後來那家也都得了瘟疫,更慘,全都死了。再後來,瘟疫鬧的,能跑出去的都跑了,其他村子的也不敢來娶我們村的姑娘,我們村的小夥子和姑娘也都互相嫌隙。都是瘟疫鬧的。”
許歌:“你,沒有出去打工?”
吳思雨:“我說了給媽守孝三年,三年後,我曾想出去過,但是又捨不得放下這裡。媽的屍骨埋在這裡,她的墳還需要打掃,逢年過節的,我都要去看看媽媽……”
許歌起身,有點把持不住了。
論起來,自己的身世可更加的可憐,這被吳思雨給惹的,許歌差點崩潰。
許歌活了三十年,只哭過兩次,自從那兩次之後,許歌至今,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
許歌站在院子裡,昂頭望天,吳思雨把廚房收拾好了,走出來,站在許歌身邊,定了定,吳思雨還有點哽咽的道:“許歌哥,我們是不是都天生註定了苦命?”
許歌看向還矮自己半頭的吳思雨,頓了頓,道:“好日子要來了。我保證!”
……
吳思雨是知道許歌家裡的情況,除了牆體還在,什麼都沒了。
吳思雨把偏房騰給了許歌,收拾了半天,才算能住人。
許歌也沒有閒著,來來回回的跑了幾里路的來回,總算把吳思雨家缸裡的水都打滿了。
夏季裡,村裡人家燒過飯後,會換上一大鍋,燒水,這是晚間洗澡所用。平時這活只有吳思雨一個人來幹,現在有了許歌,吳思雨頓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
“你在家洗吧,我去河裡。”許歌道。
“去河裡?天都這麼黑了,不安全啊。”吳思雨擔心道。
“沒事,我你還不知道?我可是咱村第一遊泳健將!”
“不行吧。”
“沒事,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