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腥味在風中瀰漫開來,經久不衰。
雲遙和韓明趕到的時候,那一隊黑甲精騎已經死傷過半,為首的男子一身黑衣宛如地域修羅般,持劍衝殺在那一大片戎軍之中,凜然的殺意襲來,即便是驍勇善戰的戎族士兵也不禁聞風喪膽,可是戰場之上是不能有絲毫退卻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修長的劍因染滿了鮮血也顯得異常鮮紅,在火光的映照下,蕭祈冰冷的面容之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只有著殺伐天下的狠厲和霸道,望著那個宛如魔魅般的身影,雲遙只覺胸中一痛,再無法看下去。
下一刻,蕭祈身影一晃,自人群之中躍出,腳下一點竟是踏著一人的肩膀借力猛然向戎族大軍中央掠去。
“祈哥哥不要……”
話落已晚,韓明飛身落在雲遙身旁,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她不是不知道,可是這樣的話他就會陷入絕境之中,即便是武功再高也不能抵擋戎兵萬人之勢。
是夜,蕭祈集中大部分的兵力給廖遠去寒月谷,而他卻獨自帶了少部分人馬藉助華平谷險要的地勢,想要將戎兵阻擋在谷中。
戎族大軍雖勇悍,可是卻被蕭祈以八千精騎阻攔在華平谷內,再也無法前進分毫,蕭祈衝入戎軍擒拿戎軍主帥,眼看便要被戎軍包圍,雲遙心急如焚。
驀地想起小時候曾在師父房內偷看過的天機卷,天機卷蘊含著天文地理,文韜武略,所容博大精深,她原本沒有細細鑽研,可是臨到危急時分,腦海之中卻忽地掠過三個字。
“韓明。”
韓明揮刀斬殺一個近身而來的戎兵,轉向雲遙:“公子請說。”
“集合所有黑甲精騎,擺破天陣。”
所謂破天陣,重以少勝多,她從未戰場交鋒的經驗,而那破天陣也是第一次用上,黑甲軍雖然不太相信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的話,可是他們認得韓明。
“兄弟們!列陣,我們衝進去救蕭大人。”
依照雲遙的部署,殘餘的三千多黑甲精騎迅速結成陣法,自高處看去宛如一支鋒利的長劍迅速地破開戎軍以盾牌形成的壁壘,他們想以這種方式將蕭祈困死在戎軍之內,然後來個甕中捉鱉,她偏不讓他們得逞,破天陣一路血腥廝殺,終於在戎軍人海之中殺開一條血路,眼看越來越接近被圍困的蕭祈,然而戎軍畢竟勇悍,竟有一些不怕死的人以身體做肉盾瘋狂湧上,局勢一度又變得很棘手,雲遙望著蕭祈奮勇廝殺的身影,眸中掠過一抹決然,她驟然從人海之中躍出,憑著絕好的輕功如流螢一般滑過夜空向蕭祈疾馳而去。
破天陣在受到她堅定的意志影響,再度重振雄風,瘋狂地向前衝殺而去。
黎民,最黑暗的時刻,山谷內忽地響起一陣曠遠的號角聲。
雲遙此刻離蕭祈僅僅只有幾步之隔,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受了幾處傷,蕭祈在看到她進入戎軍的那一剎原本因嗜殺而變得血腥的眼眸,驀地掠過一絲恐慌,她雪白的衣衫之上早已被染成了斑駁的紅。
那一刻,他的心狠狠地顫了一下。
戎軍似是發現了為首的白衣少年就是這陣法的關鍵,於是搭起長弓箭矢如雨一般向著雲遙射去。
蕭祈狂吼一聲,眼中紅芒大盛,充斥著血一般的紅,他長劍翻飛,如雨一般旋起,在千鈞一髮的瞬間將那女子從破空而來的箭矢之下拉了回來,然後抱著她旋身一轉躲了過去,一支箭擦著頭頂飛過,將他婉發的玉簪打落,一頭青絲如雨一般洩落,襯托著他嗜血的眼,和滿身的鮮血,仿若一個剛從地域走出的修羅。
“你終究還是來了。”
他眼底紅芒湧動,心底,那死殺戮的快感他已經快控制不住,血宛如那滾滾烈焰般倏然覺醒,然後沸騰不已,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般模樣。
刀光劍影之中,他抱著她堪堪避過轉而再次投入更深的殺戮之中,雲遙與蕭祈並肩而行,手中長劍飛舞,她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怎樣,而這一刻,她只想陪在他的身旁,為他驅走所有的黑暗和陰霾,將他的心重新投入陽光之下。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殺戮就是一場無休止的宿命,一旦開始,就別想停下。
因為,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每殺一個人,她的心就會顫抖一下,亦會麻木一點。鮮紅的血染滿了她的白衣,而那前路的盡頭卻是無盡的黑暗,黑壓壓的戎族士兵,毫不畏懼地衝上前來,縱然破天陣發再強,也敵不過敵人不怕死般瘋狂衝殺而來的肉盾,身後的東啟軍越來越少。
雲遙只覺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身子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