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默唸,在轉身離開的那一瞬,心底忽地湧出一種叫做悲傷的東西。昔日的一幕幕襲上心頭,翻湧在五臟六腑之中化作綿延的痛,原來離開他是這麼的難過。
她固執地告訴自己,只是因為歉疚,因為他曾對她的好,而她還要去找祈哥哥。
為了躲避他的追趕,她將自己裹在一件寬大的黑袍子下,戴著斗笠,別說是認出她了,就是連她是男是女都難得分清了。
故意打亂了行程,她出了祁連山一路向西往青桐鎮而去。縱然玉無陵再聰明也一定想不到,她會在青桐鎮等他們過了祈城之後再走。
再次回到上次與祈哥哥住過的客棧,雲遙心中百味陳雜,腦海中不停地晃過玉無陵的樣子。她努力剋制自己不要再去想他,走便走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傍晚時分,雲遙出門,來到臨街的酒樓,想要打聽一些關於帝都的訊息。祈哥哥此番離去,必然是回帝都。所以,帝都的風起雲湧時刻關係到他的安危。
上了酒樓,她尋了個被人的角落坐下來,要了一杯茶,然後撩起斗笠慢慢地喝著。視線穿過街巷中擁擠的人群,恍惚間她覺察到一縷銳利的目光正在暗處凝著她,待回頭望去時已然不見。正當她低頭沉思的時候,酒樓裡叮叮咚咚又走上來一行人。
未及抬頭便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掌櫃的,來壺好酒,上幾樣小菜。”
分明是林飛的聲音無疑,她嚇得忙低了頭,大氣也不敢出一下。走了這幾天,玉無陵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追到這裡來,於是她深吸了口氣,緩緩抬頭透過斗笠的黑紗向外望去。
見林飛只是領著幾個她不曾見過的男子,看衣著大概是東啟軍中之人吧。目光掃視一圈,卻獨獨不見玉無陵,她鬆了口氣,可是隨即而來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有點淡淡的失落。
雲遙低著頭坐了一會,見林飛他們沒有別的動靜,好像只是來探查地形,於是放下心來。待他們一個不留神,轉身從酒樓的偏門向樓下走去,然後逃也似的出了酒樓向客棧走去。
說是打聽訊息,卻被林飛他們幾個突然冒出來全給打亂了。
從店小二口中零零碎碎地聽得一些東西,皇帝病危,蕭祈自邊關趕回,伴君左右,也不枉皇上寵他多年。皇上病重期間,歐陽家已然明目張膽地在朝中開始籠絡群臣,逼皇上立六皇子玉銘為太子,皇上病重,除了蕭祈別人幾乎都不認了,而蕭祈雖為孌童,伴君多年,早已學會了洞悉一切,他默默將一切看在眼中,用盡全力與歐陽家周旋。
恰逢帝都之亂,北翼王以探望皇上病情為由回帝都,明著是探望皇上聊表親情,可是暗中卻也布好了局,就等皇帝一死,然後好出來爭奪皇位。
顯然,玉無陵此刻遠在邊關,是有心無力,倘若皇帝真的在他回去之前駕崩了,那麼他就會失去一切先機。朝中風雲忽變,原本擁立玉無陵的人此刻已然有一部分被歐陽家威逼利誘拉攏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