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覺得他的眼底溢位了某種叫做溫暖的東西。
而玉喬則抬眸優雅一笑,眼中似乎掠過一絲詫異。
“七郎,你怎麼來了?”
蕭祈望了望雲遙,玉喬心下了然。
“祈……”雲遙恍然間脫口而出,卻在看見玉喬臉上瞬間掠過的冷色時驀地改了口:“雲遙見過蕭大人。”
蕭祈似是一愣,沒有料到她會忽然這麼說,眸色一黯,介面道:“如此,那我們現在便送雲姑娘出宮。”
玉喬輕輕捏了捏雲遙的手,笑道:“我們走。”
這日皇城內外以抓刺客為名,全城戒嚴。
玉喬換了個簡單的裝扮,一襲青衫長髮用碧簪挽起,更襯得一張俏臉如玉般晶瑩美麗。若是在往日,雲遙定然會贊她好看。可是今日她目睹芩姑之死,又忽然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一時間心亂如麻,無法自己。
只是靜靜地蜷在馬車內,也不說話。
玉喬輕嘆一聲,和蕭祈二人對面坐在馬車上,馬車由小太監駕著向宮門外駛去。
路過宮門的時候被把守的御林軍攔了下來,玉喬撩起車曼,瞪了那守衛一眼,道:“本公主要出宮你也敢攔麼?”
那守衛見是公主,心中暗苦,只是上頭嚴令,任何人都不得放行,於是只得硬著頭皮道:“公主莫要為難小的們,沒有皇上的令牌,公主便是殺了小的們,小的們也不敢放您出去的。”
玉喬面色一寒:“你們這群狗奴才……”
馬車內,蕭祈清咳一聲,玉手一抬撩開了另外半面簾子,亮出一塊銀色的令牌,那守衛一見令牌,不由地抬頭望去,只見月色下,男子清冷俊逸的面容宛如玉琢般俊美的讓人詫異。
那守衛像是見了鬼一般驚恐地向後退了一步:“蕭……蕭大人……”
驚懼的目光只是在他臉上一掃,便不再敢看。
蕭祈清冷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奉皇上之命送玉喬公主出宮。”
守衛背後驚出一聲冷汗,這宮中誰人不知蕭七郎冷漠絕情是出了名的。因著深的宣帝寵愛,因此這般一個不堪的男寵竟然坐上了風騎營總指揮的寶座。而他最忌諱的便是別人用鄙夷的眼神看他,但凡有不敬者,下場皆是很悽慘。
因此宮中之人見了他的都只有避而遠之的份。
守衛咬了咬牙,道:“蕭大人出宮屬下自然不敢阻攔,只是,屬下須得按照章法巡查一番……”
蕭祈冷然一笑,伸手開啟了車門。只見內裡只有蕭祈和玉喬公主二人,於是那守衛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退了後去。
“恭送公主、蕭大人出宮。”
玉喬面色微冷,斜睨了那守衛一眼:“真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蕭祈懶懶地閉上眼靠在馬車壁上,在馬車駛出宮門之後,雲遙方才從座榻下的夾層之中鑽了出來。她抬眸望了一眼蕭祈,隨即轉向玉喬:“多謝公主。”
玉喬揮了揮手:“你還是謝謝七郎吧!那些奴才們只看他的面子卻將我這個公主拋到了腦後。”
雲遙咬緊了唇,望著蕭祈,心知他這些年來定受了許多苦楚,所以才變得這般冷情,眼底滿是關切和心疼。
蕭祈似乎感受到了雲遙注視的目光,合起的雙眸緩緩睜開,眸中精光流動斜睨雲遙一眼,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馬車內的氣氛異樣的尷尬起來,玉喬彎起唇角笑了:“雲妹妹別介意,七郎就是這個性子。”
雲遙心中一陣苦澀,這般看來,倒像是她成了外人。
祈哥哥,你當真一絲一毫也不記得遙遙了麼?幼時,那麼多美好的回憶便這般煙消雲散了麼?可是她不甘心,那是她的祈哥哥啊!曾經只為她一個人而笑而歌的祈哥哥,如今卻待她這般陌生……
出了皇宮之後,馬車一路向西竟是往城外而去。
鏡湖畔,臨湖而建的小樓上,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湖面上,泛起一陣清幽的波瀾。小樓上,一身紫衣的男子面向湖水而立,微風吹起他紫色的長衣,衣袂翩翩如玉樹臨風。
馬車在小樓前停了下來,蕭祈當先跳了下去,玉喬隨後下了車,然後撩起車曼抬手拉著雲遙下車。
抬頭間,迎上一雙瀲灩的眸。幾日不見,他似乎憔悴了一些。
是在為她擔心麼?
雲遙甩了甩頭,撇開那屢思緒。
跟在玉喬身後上了小樓,月光幽幽淡淡灑落在湖面上,倒映著無陵修長的身影。
他低眸,望著雲遙微微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