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這般執著於自己的相貌,蕭祈凌風立在湖畔,夜色將少女一瘸一拐的背影融入黑暗,他那般靜靜地望著她離開。
一道黑色的背影劃過湖面,徑直落在了他的身後。
風聲躬身道:“少主。”
蕭祈轉身,眸色已然恢復如初的淡漠:“可有訊息?”
風聲道:“西陵王已經動身前往封義城。”
蕭祈仰首望著天邊暗沉的夜色,眸光暗沉如水,讓人看不出情緒。只是莫名地,風聲似乎覺得,今晚的少主與往常格外不一樣。似乎有著什麼難言的心事。
自從那日傍晚回到碧水山莊之後雲遙便再沒見過蕭祈,而是專心致志地將自己埋在房間中鼓搗製藥。其實,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他的劍傷在段時日內治好。而一旦他與那人的協議達成,那麼她便要隨他離去了吧!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抓緊時間,在西陵王到來之前將他的病治好,一則是為了見一見他的廬山真面目,二則算是為了幫他吧!
不管他是不是祈哥哥,她總要試一試才甘心吧。
爐中的藥再次沸騰起來,雲遙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放進嘴裡嚐了嚐,甘苦的滋味直接滲入五臟六腑,苦的她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讓她熬出了那藥。最後一道工序就是針灸了,藥物內療,配上針灸引導,這劍氣之傷會好的更快吧。
傍晚的時候雲遙耷拉著腿坐在廊前,從懷中掏出竹哨嗚嗚地吹了起來。夜色低沉,當蕭祈再次出現在她身後的時候,雲遙得意地揚了揚眉。
“你怎麼知道我要叫你來?”
蕭祈眸色幽暗,凝著雲遙手中竹哨:“明日,跟我去一個地方。”
“他來了?”雲遙聲音裡有淡淡的失望:“可是我們的約定還沒有兌現呢!”
說到這裡,雲遙忽地想起她熱在爐子上的藥,笑了笑道:“你等著,我去給你端藥來!只要喝了那藥,然後再以針灸引導,你的內傷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說罷她急急起身,竟忘了自己扭著的腳還沒好,一個踉蹌便向後跌去。蕭祈見勢探手一抓,連扶帶抱將雲遙攬在了懷中。
幽淡的清香在鼻尖輕溢開來,蕭祈眸色一怔,猛然鬆開了懷中的少女。沉聲道:“叫珠兒去就行了。”
“哦……”雲遙垂下了眼眸,掩飾自己羞紅的小臉,一顆心卻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不多時,珠兒便端了藥碗過來,蕭祈看也沒看,端起碗便將那黑乎乎的藥水一飲而下。甘苦之中略帶一絲甜,不知她放了多少糖?
雲遙睜大眼睛望著男子一臉漠然的樣子,笑道:“你不怕我給你下毒麼?”
蕭祈冷聲道:“你給我下毒,恐怕先死的是你而不是我!”
雲遙吐了吐舌頭,笑道:“蕭公子果然是聰明人。”
蕭祈漠然轉身而去,黑色的衣衫在夜風中獵獵飛舞,恍惚間讓她的心驀然一疼。
那一夜,雲遙又開始反反覆覆的做夢。
夢裡是多年前祈哥哥揹著她走在茫茫雪海之中…關於童年關於家,關於爹和娘早已如雲般消散……而她的世界裡唯一剩下的也只有祈哥哥了,可是後來連祈哥哥也不見了。
雲遙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正好望見珠兒詫異的眼神,她輕輕搖了搖少女的手,道:“雲姑娘,少主叫你……”
雲遙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做夢居然哭溼了枕頭。
當她收拾好一切跟著珠兒走出山莊的時候,蕭祈已經在馬車裡等著她了。他依舊是一身黑色衣衫,臉上罩著萬年不變的黑色面具。
雲遙輕嘆一聲上了馬車。
“你確定他會為了我而答應你的要求麼?”
雲遙低頭,擺弄著腰間的流蘇,心情卻有些低沉。那人憑什麼會為了她的安危而答應他的要求?
“你覺得呢?”蕭祈反問,雲遙苦笑一聲:“我又不是他的誰!更何況,西陵王風流多情本是出了名得,你當他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做無謂的犧牲麼?你太小看他了!”
表面上風流不拘玩世不恭的多情王爺心中,美人和江山孰重孰輕,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而云遙確定的是,她絕對不會是一個能影響他決策的女子。
只是他為什麼要赴約而來?那就另當別論了,也或許,他只是想借此機會將前朝餘孽一網打盡,從而鞏固東啟江山政權。
馬車一路顛簸,在傍晚時分來到封義城,在城東的依山客棧住了下來。夜晚,雲遙獨自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