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哥兩個字時,雲遙猛然恍悟,原來宸公子竟然就是東啟二皇子玉宸!難怪他一直都沒有告訴她自己的身份,雲遙忽地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回眸略帶委屈地望了一眼青衣公子。
玉宸望著雲遙歉然一笑:“三弟……”
無陵散落在耳畔的烏髮被風吹起,輕撫在面頰上,帶著幾分疏狂和邪肆。而唇邊依舊笑意自若:“三弟不知二哥何時認得了我家丫頭……”
雲遙揚眉瞪了無陵一眼,剛想說誰是你家的,卻被他一把拽入懷中,男子低頭,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裡氤氳了一抹讓她難解的情愫,雲遙驀然一怔。
“跟我回去。”
他的聲音裡,有著讓她無法反抗的蠱惑。雲遙只覺,手被他握的很緊,似乎永遠也無法再甩開。
玉宸劍眉輕輕皺起,靜靜地看著他牽著她離開的背影,溫潤的眸底氤氳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霧氣,那一刻,他面沉如水,讓人看不清喜怒。 一抹青影恍然凝立在夜色之中,清寂的宛如一葉秋荷。
被無陵拉著轉過高牆回到七月閣院內的時候,雲遙手上運力想要甩開手邊的禁錮,而無陵腳下驀地一停,她來不及止步,身子被他大力一帶牽扯著肩上的傷痕,雲遙痛的冷汗涔涔而下。
無陵喜怒不明,眸色幽暗,卻在望見少女肩上逐漸滲出的殷紅時,面色不由地緩和下來。
“以後不許和他再來往!”
他沉聲,壓下心底的怒氣。
雲遙抬頭,瞪了他一眼:“你憑什麼管我?”
無陵眸光幽豔:“再說一遍,不許!”
雲遙抽了抽嘴角忍住肩上撕裂般的痛楚,沉聲道:“王爺不去陪你家公主又來纏著我這小丫頭做什麼!”
無陵唇角勾起一絲魅惑的笑意,眸光瀲灩,修長的指尖勾起雲遙精緻的下巴,微微一笑:“你不喜歡我和她在一起?”
雲遙哼了一聲:“我才不管你!她甩了我一鞭子,心裡可得意了!哼。”
無陵似是瞭然,隨即想起了什麼似得,懶懶一笑,從懷裡掏出一瓶翠玉軟膏, “敷上這個!不然會留疤的!”
不管她究竟要還是不要,他徑自將藥品塞入了她的手中。然後轉身翩然消失在夜色盡頭,雲遙咬了咬唇,手心裡,翠玉瓶上依舊殘留著他的溫度和氣息,她的心頭莫名的一陣迷惘,他是專門給她送藥來的麼?
雲遙輕輕吸了口氣,山中的夜晚,清冷而幽寂。
夜晚雲遙躺在房間內,一仰頭便可看見窗外閃爍的星子,耳邊有琴聲傳來,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悠悠揚揚地響了一夜……
因著擦了無陵送來的翠玉軟膏,雲遙只覺睡了一夜起來之後肩上傷痕似乎沒那麼疼了。褪去了火辣辣的感覺,渾身也舒適了不少。
一大早便有丫頭們來叫她,說是今日狩獵正式開始,皇帝特意傳她和雪舞前去觀看。想不到她陰差陽錯地和珈月打了一架,竟成了東啟帝國的功臣,連皇上也對她另眼相看。
和雪舞並肩來到獵場的時候,雲遙只覺眼前豁然一亮。寬闊的場地之上,一排駿馬昂然而立,而人群之中最讓人矚目的還是那兩道風華絕代的身影,衣帶紛飛,如玉樹臨風般飛揚跋扈。
無陵和珈夜搖搖對視,均是一笑。在他們之中還有一個出彩之極的人物,便是玉宸,青衣玉帶,神采飛揚。
雲遙遠遠望去,唇角不自覺勾起一絲笑意。無陵忽然回眸,向雲遙所在的地方望來,眉目之間已然是狡黠的笑意。她有些尷尬地別開了頭,望向別處,卻迎上一雙凌厲的眼睛。
珈月眉梢含笑,卻讓雲遙心底莫名地一寒,她又要幹什麼?
只見珈月笑嘻嘻地走到雲遙身邊:“昨日多謝雲姑娘手下留情。”
雲遙只覺不妙,可是看她一副得意的模樣,哪裡像是來道謝的,分明是挑釁無疑。她也笑了:“不敢當,公主不也手下留情了麼……”
說起留情二個字,雲遙只覺肩上一跳,似乎那道傷疤又開始疼了。
珈月揮手向場地之上躍躍欲試的眾男子一指道:“昨日比試未見勝負,不如我們今日比賽馬吧!不知雲姑娘可願意賞臉?”
這話說的,她還有退路麼?
雲遙一咬牙,剛準備應下,卻聽身後雪舞笑道:“公主精貴之身,若是有個閃失我們這些貧民可擔待不起,還是罷了吧。”
其實雪舞是在為雲遙擔心,顯然這公主拉雲遙去比試沒安什麼好心,而她肩上又有傷,若是傷口再裂開,恐怕又要發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