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上下,白面無鬚,五官菱角分明,果然是個美男子,陸錚看向他的時候,他也看向了陸錚,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陸錚衝著他點點頭,道:
“岑先生,我姓陸,叫陸錚,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我!”
床榻上的男子微微皺眉,而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陸錚心中不由得一沉,下一刻,他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當然,你大康第一才子的大名誰不知道?不僅岑金雙知道,天下都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這麼奇妙,越是絞盡腦汁,常常越是沒有好的結果。而越是笨辦法,往往越管用!
陸錚大人,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哈哈……”
監舍的另一邊,陰暗的角落裡面走出一人,看此人的模樣,形容醜陋,尖嘴猴腮,這不是仲父明又是誰?
他咧著嘴,盯著陸錚,眼神之中盡是興奮之『色』,那神情就像是捕食者看到了獵物一般!童子和聶小奴臉『色』大變,兩人立刻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將陸錚擋在了身後,陸錚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自嘲的道:“童子,你的感覺很正確,這裡果然是個套!咱們的仲父先生硬是設了這個套讓我一頭紮了進來!大意了!”
仲父明哈哈大笑,道:“有道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陸錚畢竟是人,還不是神!我仲父明就算屢屢敗在你的手上,卻也不會一輩子找不到一次機會!今天,這個機會終於讓我等來了,這是老天有眼啊!”
陸錚輕笑道:“仲父明,由此說來我們今天沒有什麼值得談的了!你我之間,遇見了,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談?我們之間還談?陸錚啊,陸錚,你記不記得在大康的時候,當時你何曾想過和我談?在大康秦王府,我累累如喪家之犬的時候,你想過和我談麼?
在西北,你把我『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你考慮過我和談麼?你無時不刻不想我死,今天你落在了我的手裡,還想著跟我談?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事情麼?”仲父明道,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容有些癲狂!
童子勃然道:“仲父明,今天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你休得得意得太早了!”
仲父明笑容斂去,搖頭道:“手下敗將,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慚?我讓你死,你沒有生的可能!”
仲父明說完,一抬手,一道勁風便激『射』向了童子,童子臉『色』一變,蹂身而上,雙方迅速戰成了一團,聶小奴抽出了藏在腿上了軟劍,也迅速的加入到了戰團,監舍裡面霎時劍光閃耀,一場廝殺拉開了帷幕。
陸錚慢慢後退,一直退到了岑金雙的床榻邊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盯著岑金雙,道:“局面你也看到了!大抵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我們大康使團在其中只起很小的作用,可是恰恰這微小的波瀾,掀起的是上京城的驚濤駭浪。
見分曉的時候到了!仲父明和我之間的生死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北燕朝堂的激變,才是真的大頭戲。我相信你在上京生活了這麼多年,心中一定有了設想,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岑金雙緊抿著嘴唇,依舊不發一語,他的目光落在陸錚的身上,看得陸錚渾身不自在,心中滲得慌,不知過了多久,他臉上終於『露』出的一抹笑容:
“他選中的人,果然沒讓人失望!你很好!有勇有謀,關鍵時候,還能豁出命!”岑金雙道。
他一抬手,手心中出現一個奇怪的符號:“看清這個符號,你去四海樓把這個符號亮出來!懸鏡司便會立刻恢復如常了!”
陸錚盯著那符號看了很久,確信牢牢記住了,他才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你還真看得起我,現在這種局面下,要出去恐怕不容易了!”
陸錚話沒有落音,便聽到一聲大叫,聶小奴的身子倒飛過來,卻是受傷不輕,陸錚眉頭一挑,迅速扭頭,童子也中了招,口吐鮮血,搖搖欲墜。
“哈哈!”仲父明仰天大笑,道:“陸錚啊,陸錚!你的確什麼都比我強,我和你比,什麼都不如!可是,有一點卻是你不可彌補的軟肋,你不會武功!
而我,則是這個天底下最頂尖的武學高手,我就算什麼都不如你,卻還有最好一招壓箱底的本事,那就是當面擊殺你!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所謂的計謀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