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之家,自幼便未能受禮儀教導,王爺乃天之貴胄,玄度怕說話不得體壞了規矩,影響王爺的心情……”
陸錚哈哈一笑,道:“玄度啊,你這話就有意思了!行,你不想說話,本王就偏偏想聽你說說話,今天本王叫你們三個人過來其實也沒有特別要事,目的就是和你們說說話而已!
我大康江山自從分裂以來,天下就沒有了恩科了,這麼多年朝廷沒能從寒門士子中取士,民間的高才積攢得不知有多少了,爾等三人能夠從這麼多高才中脫穎而出,豈能是凡俗之輩?玄度啊,所以你不要推辭,說錯了本王也不會怪你的!”
陳玄度道:“王爺想聽什麼?您想聽什麼,玄度便勉強說幾句話,希望能入得了王爺之耳!”
陸錚眯眼看著陳玄度,他看過此子的資料,此人雖然姓陳,但是和江南陳家的確沒有半分關係。天下的陳家分幾支,江南陳家是唯一的權閥豪門,北方陳家都是寒門,兩陳除了姓一樣之外,其他的排行輩分都不同,雙方的瓜葛至少要往前推五百年才能找到關聯。
陳玄度在三人之中讓陸錚觀感最好,因為此人知道該怎麼和陸錚交流,他不說話這恰就是一種很高的交流,這種交流重點就在於得體,自如,從容。
“玄度,你就說一說這一次科考如何?”
陳玄度不慌不忙的道:“王爺開恩科,取寒門士子入官場,其實自古就有之。我大康的江山怎麼亡的?說起來這就和豪門權閥有很大的關聯,所謂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這些豪門權閥自顧利益,長此以往,國將不國,江山社稷根基被動搖,如此才造成大康分崩離析!
王爺自興兵以來,南征北戰,建立了不朽的功勳,如今天下各方勢力之中能和王爺相爭者幾乎沒有了,在此背景下王爺等不到天下太平便立刻開恩科取士,此乃求賢若渴爾。其實要說人才,權閥豪門之中人才也眾多,王爺想來也知道權閥豪門之人可用,但是也要防備,這些人的才智有多少會用在江山社稷之上常常是很難預料的!”
陳玄度這番話一說出來,舉座皆驚,陸錚微微蹙眉,而後神色漸漸的舒展,最後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個陳玄度,口口聲聲說什麼怕說錯話,原來你還真有重要的話想說,你可知道今天你在本王的殿上說了這番話,明天整個汴州,兩河都將傳遍你的話,你就不怕被人報復麼?”
陳玄度道:“玄度本就出身寒門,家中稍有幾畝薄田而已。如果王爺沒有恩科,玄度便是一耕讀農人而已,採菊東籬下,悠然自在。
如今玄度既然中了恩科,將要入世那就不用有多少顧忌,就算得罪了人,免了官,玄度也不過是迴歸農人而已,除此之外,我還有何損?”
陳玄度說到此處,看向賀,曾二人,道:“兩位兄臺聽我這番話似有不同之見,你們也可以但說無妨,我想王爺也想聽聽二位的真言!”
“不錯,你們都說說嘛,別人陳玄度一人唱獨角戲!”
曾之問道:“王爺,我認為陳玄度的這番話實在是荒謬得很。權閥豪門是我們國家之根基,王爺興兵也多受益於權閥豪門之助力。陳玄度這個說法是要讓我們寒門士子和權閥豪門完全對立,如此於我們來說有什麼好處?於江山社稷而言更沒有好處。
不僅沒有好處,反而會讓我們陷入內鬥內訌之中,於我們王爺來說最是有不利!”
賀先章道:“我認為曾兄所言是至理名言,曾兄這番話也說出了我的肺腑之言!王爺,陳玄度此人文章的確很好,但是其說事常常過於偏激,似他這番話聽上去像是處處為了江山社稷,其實細細品下來則另居心叵測,如此士子,如何能為江山社稷效力?如何能讓王爺您放心呀!”
陳玄度哈哈大笑,道:“賀兄,曾兄,汝二人雖然出身寒門,但是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背後皆有權閥豪門的鼎力支援,所以你們的寒門出身恰便成為了你們的進身之階了!所以,爾等這番話王爺聽之則可,切記不要相信,像恩科取士取到了爾等這樣計程車子,恐怕也違背了王爺開恩科的初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