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這話一說,宋三臉『色』一變,雙眼中殺機浮現,陸錚冷笑一聲道:“你的父親宋乃峰也是一樣,朝廷早就要解決隴右的問題,解決西北的問題!
宋家和齊家當年也想過像江南一樣,對朝廷俯首,在這個時候,宋乃峰橫空出世,他悍勇無匹,一人率領幾千鐵騎殺到了呼蘭草原深處,這一戰被突厥蠻子視為奇恥大辱。
進而突厥犯邊,西北戰火重燃,西北的邊軍在短短的幾年之間,就成了十萬精銳!你的父親被封為西北大將軍,宋家成為可以和齊家分庭抗衡的頂級權閥。如果不是如此,焉能有今日宋家,焉能有你三公子在榆木這般放肆囂張?”
宋文松神情變幻,心神劇震,陸錚每一句話都說到他的心坎兒上,讓他無可辯駁。西北是紛『亂』之地,『亂』世強者為尊,這是很簡單樸素的道理,宋文松早就懂得。
可是他從來沒想過,陸錚的解讀會如此與眾不同,會如此匪夷所思,可偏偏卻有道理,讓他不能不信服!
他環顧四周,看向自己的兩位心腹謀士,武烈文和邢正兩人都臉『色』煞白,瞧他們的模樣,是嚇住了,此情此景,他們是指望不上了。
宋文松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孤獨,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歷,讓他愈發體會到了父親在他極小時候說過的一句話。
宋乃峰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因為在最需要別人的時候,往往別人都靠不上,就像宋文松現在這樣。
他養了這麼些謀士,帶出了這麼多手下,擁有一萬多兄弟。但是此時此刻,他內心猶豫掙扎,卻沒有人能給他絲毫幫助……
當他再一次將目光投向陸錚的時候,陸錚忽然展顏一笑,那個笑容他以前從未見過,陸錚笑得很開心,很驕傲,很有『逼』格:
“宋三,你個子比我高,武力比我強,身上的肉更是比我多,你我站在一起,你是大象,我是螞蟻!
可是……偏偏你的膽子比我小!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有趣,哈哈……”
宋文松臉“唰”一下紅了,不錯,就是紅了,一個身高兩米,體重三百斤,滿臉橫肉,濃眉大眼,殺人無數的強人,竟然紅了臉!
宋文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伸手,眼前個小格柵窗戶在他手中如同紙糊的一般脆弱,撕拉一下,中軍帳便被他撕開了一條巨大的豁口。
外面呼嘯的寒風灌進來,帳中瞬間多了一股冷肅的氣息,熊熊燃燒的烈火變得更加的旺盛,盤旋升騰的水汽被吹得迅速散去。
宋文松臉上的肥肉,被吹得向後堆積,他的眼睛變得如同鷹隼一般銳利,面孔也因此變得猙獰!強大的殺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武烈文大驚失『色』,道:
“三公子,您……您千萬別上陸錚這小子的當,他……”
宋文松豁然回頭,盯著武烈文,武烈文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從天而降,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胸膛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變得窒息。
宋文松測測的笑,盯著陸錚,笑容更加陰森,過了好久,斷然道:
“傳我的將令,全軍立刻在中軍帳集結,橋潭程巨虎,老子當百夫長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小什長,當年大將軍率領我們突襲呼蘭草場的時候,是老子像拽狗一般將他從堆積如山的屍體中拽出來救活他才能留一條命。
嘿嘿,現在他還成了精,竟然敢在老二的慫恿下斷我的後路,好啊,老子今天就拉開了架勢和他幹一場,老子倒想看看,橋潭這個地方究竟是宋老二的還是宋老三的!”
宋文松說罷,一伸手拔出自己的腰刀,一刀將身後的几案斬成兩段,冷然道:“出兵橋潭,誰敢遲疑動搖軍心斬!”
全帳官兵肅然,霎時,帳外的號角聲響起,冰天雪地的軍帳氣氛瞬間變得熱烈,無數計程車兵從軍長中奔襲出來,戰馬在嘶叫,金鐵在交鳴,宋文松帳中馮雪林的屍體已經被清理,所有的酒菜等物什被迅速清除,地圖、沙盤、令箭變戲法似的變了出來。
宋文松去了後賬,一盞茶功夫再出來的時候已經一襲戰甲,他牛高馬大,武器是一柄鑌鐵長槍,瞧那槍桿足足有兒臂粗細,這一杆槍一眼看過去得有百斤之重。西北第一勇士,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