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已經得了小三元,這就是大孝,倘若你能再一鼓作氣,來年秋闈能夠高中舉人,更是至孝,這個道理你不懂麼?”
聶永語氣嚴厲,儼然是一副嚴師的風範,他盯著陸錚道:“我今天過來拜訪你祖父和父親,蒙你祖父信任,自今日始你便需要跟在我身邊用心用功,明年恩科秋闈,倘若你不能得中舉人,我便辭官歸隱,而你我也再無師徒之誼,你可懂?”
聶永這幾句話說出來,周圍人齊齊『色』變,聶永給陸錚當老師,陸錚科舉不中,他作為老師竟然辭官歸隱,這實在是太狠了!
本來陸善長和陸謙心中隱隱還有些疑『惑』,想著幫陸錚說幾句話,將陸錚留在江寧一段時間,可是他們一聽聶永這麼說,哪裡還敢說什麼?
俗話說嚴師出高徒,聶永的確是夠嚴厲,不僅嚴厲而且極其的認真,為了教好陸錚竟然把自己的仕途都壓上去了。
試問陸家子弟這麼多,誰能有幸拜到聶永這樣的老師?唯有陸錚有這樣的榮幸,難怪陸錚在揚州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嚴師出高徒呢!
一切都沒有意外,倒是聶永這一番話在陸錚昨天的“劇本”之外,倒是讓陸錚分外的感動,陸錚在揚州的老師雖然多,可是聶永卻沒有真正指點過陸錚的學問。
聶永能如此信任他,看重他,對現在的陸錚來說實在彌足珍貴。
人群中,齊秋月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眼眶泛紅,嘴卻咧開,真可以說驕傲之極,她含辛茹苦十幾年才保住陸錚,而今天,陸錚終於成長起來了,瞧瞧今天這場面,陸家三代所有人都在這裡,陸錚卻是唯一的主角。
接下來,陸錚又一一見過三房和四房的兩位叔叔,另外還有各位姨娘,嬸孃,同輩兄弟等。
他剛剛回江寧,卻是馬上就要去應天了,在陸家他片刻不留,很多人看到這一幕都傻了。
尤其是洪申還有許達,許達今天捱了揍,還想著要找回場子呢!現在陸錚在家裡一刻都不逗留,他上哪裡找回場子去?
而最抓狂的則是張夫人,她心機城府極深,今天忍了一天,就是要等著恰當的時機爆發出來,給陸錚致命的一擊。
可是現在,陸錚腳都不沾地,掃了她的面子之後,立馬就走了,她這口氣怎麼能咽得下去?
因而眼下的場面詭異之極,陸錚的神『色』越來越從容愉快,而另外某些人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
“等一下!”張夫人忽然從人群中走出來,“錚哥兒,你為了學業認真刻苦,努力奮鬥這不錯!不過,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今日回家縱惡奴傷人,這件事卻也不能輕輕的揭過去,許達,你來說說怎麼回事?”
許達鼻青臉腫,幾乎是從旁邊滾了出來,他是多機靈的人?見到張夫人幫忙出頭了,他哪裡能不明白機會的寶貴?
當即,他徑直就跪在了老太爺面前,哭喪著臉道:“老太爺,二老爺,各位老爺,你們要給奴才做主啊……”
許達頓首在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出來,他自然不會說自己故意刁難羞辱陸錚,而是重點突出陸錚的囂張跋扈和齊彪的肆意妄為。
齊彪今天也的確是肆意妄為,許達做夢都沒想到齊彪有那麼大的膽子,平常只有他許達欺負別人,今天他碰到了齊彪,齊彪二話不說,兜頭就打,打得他肝膽俱裂,如果他不是逃得快,當場被打死都有可能。
所以,在許達心中是真有怨氣的,所以他將這個過程敘述起來,倒是理直氣壯,一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放肆!”陸謙豁然站起身來,“真是要反了天了麼?”
陸謙的名字中有一個“謙”字,對外他的確是謙謙君子,可是在家裡,對子女他卻又是另外一個極端,就一個字“嚴”,陸錚就算再有本事,縱奴傷人,紈絝做派,那怎麼行?
他勃然大怒,眼神如刀盯著陸錚,道:“陸錚,你許叔所說的事情可是真的?你有什麼話說?”
陸錚恭恭敬敬的跪下,道:“許叔所說,字字句句都是真的!”
“譁!”陸錚這話說出來,全場大譁,陸錚這是要作死麼?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背後肯定有原因,因為陸錚和張夫人之間的關係在陸家根本就不是秘密,許達是張夫人的心腹,肯定是這老小子有小動作在先,要不然陸錚為什麼要讓齊彪打他?
就連陸謙心中對此也有心理準備,他之所以讓陸錚說話,就是給陸錚一個辯解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