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人敢表現出哪怕一絲的難耐、也沒有人敢稍微動彈一下。所有人都一動不動的保持著最標準的站樁姿勢;用來保證頭頂那盆滿滿一銅盆的水不會濺出來一滴。
願賭服輸。沒錯;願賭服輸。
半個月中;他們和紀啟順打了兩個賭。
第一個賭;他們賭一百多個人中至少有一個人能贏紀啟順。
他們輸了,然後站了三個時辰樁。
第二個賭,和第一個賭一樣,但是他們還是輸了。
這次紀啟順罰他們站三個時辰樁,外加每個人頂一銅盆的水。
正當小夥兒們瀕臨崩潰邊緣的時候,一道恍若天籟的聲音驀然而至:“紀道長叫各位去前頭堂屋裡,說是有客將至。”
眾人鬆了一口氣之餘,抖著手腳將頭頂的銅盆輕輕放到地上,依然不敢濺出一滴水來。誰知道他們殿下一會兒萬一看到了會不會再罰他們點兒啥?
回屋稍微收拾了一下身上,只用了半刻鐘的時辰大傢伙便都到了堂屋裡頭。
紀啟順坐在上首的玫瑰椅上,腰背挺得筆直。身上穿了一件淺碧色的夏衫,上頭倒也乾淨並沒有太多紋飾,只隱約能看到領口袖邊上的清淺水紋。連頭髮都只是簡單的編成一條辮子垂在身後,其中似乎綴著星星點點的小顆東珠,十分清爽雅緻的模樣。
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她輕輕一拍手,道:“我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所以將大家叫過來囑咐幾句話。一會兒他們來後,我自有一番計較,未得我下令你們都不許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明白嗎?”
霍二叼著草梗,一腳踹開錦繡成衣鋪的店門,幾乎要把兩扇脆弱的小木門踹破。他面色陰沉看著空無一人的鋪面,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罵道:“他孃的什麼玩意,怎麼這家店每次都沒人!”
站在後頭的孫金顛顛兒的跑上前頭,擠著眼睛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啊!這家店的掌櫃特別的不是東西,一聽說咱們來了就跑到里正家裡躲起來了,唯恐被咱們收走銀子啊!”
還沒等霍二發話,孫金又接著道:“不過今天倒是奇了,他們沒躲到里正家裡去,卻是去了前頭的衛府裡。聽說著衛府是前一陣剛搬來的,特別有錢!”
霍二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將嘴裡的草梗往地上一吐,拉起嗓門道:“好,那我們今天就去衛府瞧瞧,說不定能有什麼趣事兒呢。弟兄們,走!”
錦繡成衣鋪離衛府並不怎麼遠,所以霍二一行人走了一刻鐘都沒有,便看到了模樣樸素十分不起眼的衛府——斑駁的黑漆大門、長了青苔的黑瓦、鏽跡斑斑的獸頭門環,真是怎麼看怎麼破敗啊!
哪裡看出有錢了?
霍二瞄了一眼嶄新的牌匾心道,也就這牌匾稍微拿的出手了。雖然心中非常懷疑“衛府有錢”的真實性,但再怎麼樣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嗎?於是他就懷著這樣的心態,抬手猛拍大門。
未久,裡頭隱隱約約傳出一道聲音:“來了、來了。”隨即,門就被裡頭的人慢吞吞的拉開了一條縫。
霍二一方面不滿意對方的動作慢,一方面也是故意想要嚇嚇裡頭的人,所以猛然出手將門推了開來。來開門的少年明顯被嚇到了,愣愣的退後了好幾步,略顯呆滯的對著他們傻看。
他一個跨步走進宅子裡,又示意身後的弟兄們也進來,隨後才對著嚇傻了的少年嘖道:“聽說你們是新來的,很有錢是吧?”
少年自然就是鄭五,他猶處於驚嚇之中,聽他問話便不由得有些結巴的答道:“我、我不是新來的,我就是……就是來串門子的。”
霍二皺了皺濃密的眉毛,略一想便明白了這個人就是錦繡成衣鋪的人,便又大笑了起來,道:“看來倒是我走運了,今天可以接連收兩份大禮了啊!兄弟們,你們說我是不是特走運?”
孫金一幫跟班自然笑著附和:“大哥自然是最走運的了!”
正當這群不請自來的人笑得猖狂之時,一道聲音驀地從裡頭傳出來,不太響也不太輕,卻恰好能叫所有的人都聽清楚:“客人來了怎麼也不知道請到裡頭來?難道是我平日裡太寬容你們,縱得你們連禮數都不明白了?”
霍二等人聽了這話,自然都是扭頭看去。便見一個打扮雅緻的少年郎從宅裡走出來,唇角掛著不鹹不淡的笑容,從容而又鎮定的樣子。
紀啟順的眼神在霍二等人身上轉了一圈,見他們都是麻布短褐、滿面鬍鬚的樣子不由心道:真是好一派綠林匪類的樣子。一邊想著,一邊開口笑道:“幾位客人忽然而至,不知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