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媽媽跟著小少爺小姐兒們出了花廳,外邊的太陽正曬得厲害。
齊眉伸出手擋著烈日。慢慢地走到樹蔭下,讓大哥帶居玄奕和阮成淵出來轉轉,只不過是母親為了讓父親和大學士他們更好商議的說辭罷了。
齊勇一早就想聽長輩們要如何處理那些事,卻被母親打發了出來,心裡正悶氣得很,外邊又是烈日炎炎。只站一會兒也冒出些汗,偏偏阮成淵還要拉著他,“淵哥兒想去池塘下水。”不停的鬧齊勇。
齊眉和阮成淵相處了七八年。一聽就知道阮成淵是熱得厲害,在他的腦子裡,池塘是涼快的地方,以前阮府的盛夏,阮成淵只要是旁人不注意。就會往阮府花園的池塘裡鑽,動不動就渾身透溼。免不了又大病一場。
“成淵,下水後都會要喝苦苦的藥不記得了?還想讓大夫人再落一地的珍珠是不是?”居玄奕板著臉,在陶齊勇的暴脾氣要發作之前把阮成淵拉到身後。
齊眉記得阮大夫人和易媽媽給阮成淵喂藥的時候他臉總是皺在一起,嘴裡嘟囔著,“淵哥兒要媳婦喂藥,媳婦喂那就不會是苦的。”
阮大夫人敲他的腦袋,“腦子裡就只記得齊眉了!”
齊眉其實每次都站在門口,看到阮成淵捂著額頭自顧自吃吃的笑。
“是……”大概是舌尖立馬反射出那種苦味,阮成淵立即縮手縮腳的站在一旁,再也不鬧著要去池塘。
“還是居少爺有法子。”易媽媽笑著道。
看來居玄奕在這幾月和阮成淵關係愈發的好起來,阮成淵難得聽別人的話,除了齊眉和易媽媽以外,外人的話他只聽居玄奕的,也難怪,居玄奕為人正直又熱情,總是幫著阮成淵。
齊眉和阮成淵成婚後都在府裡見過居玄奕不少次,但她都儘量的把自己關在屋裡,看到居玄奕心裡總是會蔓延出苦楚。
陶蕊一直悶悶不樂的站在一邊,平時最愛玩兒的她一句聲都不吭,剛剛用完飯的間隙二姨娘訓了她幾句,看到阮成淵這模樣,她愈發的不想說話。
樹蔭下,這兩個本是隻差了一年的兩個男娃,因得阮成淵痴傻的緣故,襯得居玄奕尤為的成熟。
“若是齊大少爺有事兒的話,那便無需理會我們,我和阮大少爺也不去哪裡,就在這周邊走走。”居玄奕和陶齊勇一個在文弘學堂,一個在武弘學堂,偶爾照面過幾次,雖然兩人都只是點頭的關係,但對陶齊勇的脾性也有些瞭解。
齊勇自是答應,轉頭就往花廳的方向走。
這時候極少言語的齊賢站了出來,“阮大少爺和居大少爺難得來一次陶府,四處看一看也好。”
說著微微一笑,“阮家和居家都是權貴之家,府裡的新奇玩意自是不會少,但阮大少爺這孩童心性,看著就知曉好奇得不行,而且總不能大家就一直站在這一兩個時辰罷?我們受得了,妹妹們的身子比不得我們,要嬌弱一些的。”
“也好。”居玄奕點點頭。
齊眉小聲靠近齊賢,道,“二哥,八妹先離開一會兒。”
“嗯,你身子最是弱,讓丫鬟扶著你回園子去歇息。”齊賢以為齊眉是身子不舒服要離開。
齊眉也沒有解釋,陶蕊要跟著她一起離開,齊眉卻似是腳下生風,一會兒就跑得老遠。
“五姐姐不是素來身子羸弱?怎麼這會兒……”陶蕊有些不解的歪了歪腦袋。
齊眉一路跑著去花廳,跑得急喘了起來,拿出薄荷香囊聞了下,很快地平復。
“小姐。”子秋站在門口,看她臉色蒼白,忙過來扶,“怎麼跑得這麼匆忙,要仔細身子。”
“我身子已經好了許多了,都不用日日服藥。”齊眉微微喘著氣,衝她笑了下。
一邊迎夏端著糕點,氣惱的跺腳,“小姐您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又沒規矩了不是。”子秋橫了她一眼,迎夏依舊不服氣,“奴婢都是為小姐好,自己的身子還得自己疼才行。”
齊眉苦笑了下,她又怎麼會不知身子好是一件多幸福的事,眼見著這段時日,身子確實是好了一些,剛剛試著小跑過來,卻還是喘得厲害,不過若是換了以前,她這麼小跑一會兒,得在床榻上坐個十來天不動彈才能好。
身子漸漸好轉,那便是好的開始。
齊眉看到了二姨娘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的在她和阮成淵的身上轉溜,心裡打著什麼算盤已經不用言明,現在他們這一輩的年紀都還算小,二姨娘卻算盤打得噼裡啪啦的響。
昨日隔著簾子,祖母和二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