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年,雖然你年紀小,但在我心裡你與同齡的小姐兒是不一樣的,一直是個沉靜細膩的性子。”
抬眼看著老太太,齊眉道,“阮二公子是怎樣的人,祖母定是一眼就能看清楚。”
門簾掀起來,嚴媽媽進來給老太太添茶,齊眉的茶還半點都沒有動過。
等到屋裡復又兩人,老太太面無表情的拿著案几上的一張字條,“昨日想著阮二公子的事便讓小廝送了信去問,阮家回過來說阮二公子病倒了,大半夜的請大夫過去看,是害了風寒,勢頭還不小……”
說著掃了眼齊眉,“若是你有什麼害人的心思,那府裡只怕還是留不得你。阮二公子品性是差,小小年紀就把自個身邊服侍的丫鬟逼得要自殺。而他文試武試都要考,也足證明這個人貪心得厲害。”
老太太說著嘆口氣,“但這不代表你也得把自己拉到與他一樣低的水平。”
齊眉看著老太太,訝異於這話裡透出的意思,“祖母……”
很快的,齊眉又道,“昨日假山旁的蓮花燈滅了,阮二公子與孫女要閒聊,結果大公子許是玩得有些過頭,蹦跳著過來把二公子撞倒了這才落到池水裡。”說著眼睛有些溼潤起來。“孫女並未和阮二公子說過什麼話。”
老太太吐了口氣,面上浮出些笑意,抬手讓她起身。
“我也就是問一句罷了。”老太太讓齊眉坐到身邊。
很快到了辰時。齊眉已經坐回了離門最近的那個位置,二姨娘一進門就盯著她看,齊眉起身衝她微微一笑,“二姨娘。”
二姨娘頓了下,面上的表情一閃而逝。
丫鬟們端上了果盤糕點。晚些時候族裡幾位長輩會過來,小輩們便也沒有誰能離去,跟著老太太一齊去了花廳,不多久族裡的幾位長輩都過來了,老太爺也拄著柺杖出來,眾人面上都和和氣氣的。
小輩們都一一的福了禮。老太太揮手讓他們下去。
回了東間,齊眉輕輕地舒口氣,老太太對她的印象已經完全好起來。但卻隱隱透著些沉重的意思。若是像陶蕊那樣是能討老太太歡心的,那她也不會覺得擔心。
老太太清晨與她的那番對話,含著的意思委實不少。
快到春試的時候,府裡開始忙亂起來,大老爺成日都挑燈一整晚。有時候第二日直接換了官服就入朝,不能休息。眼圈都染了重重的黑色。
大太太看著擔心,又沒得法子。
即使這麼忙,大老爺也會隔三差五的把齊勇叫到面前,看他練武,帶他出去十分嚴格的審查他的馬術。
齊眉還見過父親看著大哥練箭,明明中了紅紅的靶心,父親卻依然不滿意。
“你可知道這一次的武舉裡,與你一樣的年紀的人,能把靶心刺穿的。”
陶家三代為官,若是到了小輩這一代,又能中得武狀元,那自古以來四代為官他們就是頭一家,對國這樣的赤膽忠心,是要被寫入史冊的。
齊眉陪著老太太閒話,這幾個月來都是這樣,老太太總讓她陪著,不經意的說些做人的道理。
這樣的舉動,和二姨娘培養陶蕊是一個感覺,但並不是一個道理。二姨娘是希望陶蕊能嫁給權貴人家,富貴一生。而老太太……
齊眉有些想不明白,陶家走到這一步,又浴火重生,還有什麼事能分到她身上來做?
記得前世,秋日放榜,大哥中了武狀元,而後邊關再次戰亂,祖父掛帥出兵,兩三年的時間過去陶家都並未有什麼事發生。
想歸想,有著年紀小的掩護,齊眉一直裝著迷糊,老太太像唸經似的在她耳邊,幾次三番,她總是仰著頭,“祖母又說這個了,一點兒都不好玩。”
老太太嘆口氣,有些失望,“你怎麼和蕊兒換了似的,她越來越努力,你倒是越來越貪玩。”
轉頭又小聲的衝嚴媽媽道,“可惜了她沒慧根。”
嚴媽媽看了眼在一旁捻果子吃的五小姐,笑著安慰老太太,“五小姐還不到年紀,等再過幾年長大了,說什麼都能一點就透。”
傍晚時分,齊眉回了東間,迎夏打了盆水給她梳洗,邊搓著帕子邊笑著說今日出去採購的趣事。
心裡想著事,齊眉也沒有細聽,只是偶爾笑幾下。
秋風落葉的一個清晨,外邊敲鑼打鼓,老太太領著眾人一齊站在門口,看著小廝興高采烈的跑進來,邊跑邊喊,“大少爺中了武狀元!!”
府門口一下喧譁起來,饒是齊眉已經知道齊勇是一定中了的,也不自覺的牽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