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的香菸已經燃燒掉半跟根,他卻一口未動,菸灰掉落在昂貴柔軟的地攤上,他眼睛瞥了眼,便傾起身將煙熄滅在菸灰缸內。
他分不清自己為何在這個時候想到給容恩打這個電話,若說只是嚇嚇她的話,他早就該打了。
她的嗓音依舊那麼輕柔,喊出他的名字時,男人能感覺到自己心頭的那份悸動,回來的時候,他抱著將她重新囚回自己身邊,摧殘甚至情願虐死也不讓她再離開的想法,南夜爵雙手支在膝蓋上,可是……男人眉宇間攏起凝重,但若他真的能那般做到的話,就不會在阿元差點要了她的命後,狠狠給他一巴掌,這個女人的狠他是見識過的。當初拿走光碟的時候喊不猶豫,可是換在他身上,卻沒有了容恩的那股狠絕。
南夜爵胸口頓時堵悶、氣惱起來,他順手抄起桌上的車鑰匙,拿起外套走出了客廳。
直到他的車子開出去後,容愛才披著長髮來到客廳,她坐在南夜爵先前所坐的沙發上,纖細優美的雙腿擱起來,將南夜爵放在桌上的電話拿起來。
方才,男人的神色他看得很清楚,儘管這個電話他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但容愛不是傻子,她隱約冒出擔憂,在安樂重播鍵後,將電話放在耳邊。
容恩並沒有睡著,鈴聲響起的時候,她陡的又是一驚,這次沒有猶豫,而是迫不及待地按了接通鍵。
“喂?”
對面依舊沒人說話,她生怕容媽媽聽見,便壓低聲音,“南夜爵,是你嗎?”
容愛白皙的雙腿疊在一起,大波浪枕在腦後,彩繪精緻的指甲緊緊握起來,從南夜爵方才的反應看來,她猜對方就是昨晚在這過夜的那個女人。容愛本想再找機會將藥水混入容恩的輸液瓶中,可當她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容恩已經被送走了。
“南夜爵,我知道是你,”容恩這回說的篤定,“你不用再躲在黑暗裡面。”
容愛透出嫵媚的小臉在水晶燈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種令人戰慄的陰霾,她雖然只有20歲,但獨佔慾望比誰都強烈,而且她和南夜爵的事也是楚暮授意的,她早已認定自己的將來的南家少奶奶,“我不是南夜爵。”
她嗓音沒有任何感情,平仄的就像是白開水。
容恩沒想到對方開口了,居然是個女人,她始料不及,“那,你是……”
“爵他已經死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容恩張了張嘴,嗓子有些啞,“我知道。”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容愛面無表情,語氣陰冷。
“你究竟是誰,這個號碼,你從哪裡找到的?”
“這是爵生前打過的,你是容恩吧?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的,很多人會要你的命。”
容恩剛要將電話放下,就聽得那頭說道,“別再抱有他還活著的希望,當初是你害死他的,他的屍首在碼頭上進行槍戰的時候就被帶走了,胸口中槍,一擊致命,這筆血債,你等著慢慢償還吧。”
容恩眼裡的清冽被擊的粉碎,當初裴琅也說他是胸口中了致命傷。屍首雖然沒有找到,但幾乎不可能存活,容恩縮起雙腿,明明已經成了事實,她卻又要懷疑。
她當初將光碟交出去,不就是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嗎?
事到如今,卻為何總是選擇自欺欺人?
容愛聽到那頭沒有了動靜,抿著的嘴角這才淺淺挽起,她放下電話,姿態優雅地掛上後放回桌面。
容恩雙臂環起,她埋下頭,枕在臂彎間。
第一通電話裡面,她明顯能感覺到那股熟悉的呼吸聲,難道,是她感覺錯了嗎?
容恩嘆口氣,眸子內的光芒幾乎隕落成無底的晦暗,南夜爵活著的時候,他們每天睡在一起,捱得那麼近,她都沒有注意過他的呼吸時怎樣的,這會,又豈來熟悉之說?
容恩自嘲地勾下嘴角,或許,真的是她一個人想太多了。
李卉替她請了假,容恩休息了差不多十幾天就去上班了。
她頭上縫了幾針,還好藏在濃密的頭髮裡面看不見。
據李卉所說,公司近階段接了很多單子,多虧爵式和遠涉集團兩家公司罩著。
陳喬的意圖很清楚,自從上次的事後,容恩也總是有意無意躲著他,她以為那天的話陳喬只是說說罷了,卻沒想到他真的會付諸行動。
會議室,老闆已經進去了一個多小時,辦公室內三言兩語地討論著,遠涉集團那麼大的公司,其總裁居然會屈尊來到這兒來。
“哎,恩恩,這陳喬不是之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