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這會卻呈現出了她從未見過的柔弱,那種堅固一旦被摧毀,竟是如此的淒涼。
楚暮從地上跌跌撞撞爬起來,出門的時候,幾乎是連滾帶爬,容恩想要跟上前,到了門口,這才發現她並沒有將門像往常那般鎖起來,她手掌扶著樓梯,還沒有站穩,尖細的鞋跟就崴了下,整個人順著幾十階的樓梯滾了下去。
“伯母——”容恩忙上前,焦急下樓後,才發現楚暮已經陷入半昏迷,腦袋上的血在毛毯上鋪了一層,十分嚇人。
楚暮手掌緊捏著,這會屋裡頭的人都被她趕了出去,只有容恩在,她小心翼翼蹲下身,想要將楚暮攙扶起來,目光焦急在邊上掃了一圈後,落到了茶几的電話上。
容恩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今天若不是楚暮這般反常,她就連走出房間的機會都不會有。
女人半張著眼睛,鮮血正順著她的睫毛掛下來,“你休想,告訴他……”
容恩起身來到門口,開啟大門的時候,見外面並沒有人,許是各自都回屋了,她將門拉開一條隙縫,楚暮張開眼簾,她就知道,這個女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容恩右腳抬了下,剛想邁出去,可雙手始終沒有將門開啟。
楚暮只覺頭痛欲裂,想要呼喊,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失血過多已經令她全身無力,朦朧的視線中,卻見容恩走了回來,她張了張嘴道,“你,為什麼不走,多麼好的……機會。”
她找來紙巾,胡亂在楚暮腦後擦拭起來,“不為什麼,就因為你是他的媽媽,伯母,您別說話了,我這就叫人來……”
濃稠的血漬沾在掌心上,容恩強忍住喉間的不適,楚暮已經暈死過去,腦後的血還在不斷冒出來,她簡單處理下後起身,確定客廳內沒有人後,這才來到電話機旁。
顫抖的右手好不容易拿起電話,那個號碼多久沒有再撥,對容恩來說,卻依舊熟記於心,她按下一串數字,在對面傳來熟悉的彩鈴聲之時,容恩整顆心都懸了起來,右手緊緊捏住話筒。
南夜爵正在開車,聽到電話時並沒有在意,他隨手翻看下,見是家裡的號碼,他眼簾輕抬,將手機丟到邊上。
今天的事,楚暮定會大發雷霆,這時候,是秋後算賬吧。
直到對面傳來機械的女聲,容恩還是沒有聽到那熟悉的嗓音,她失望地按下重撥鍵,南夜爵雙手在方向盤上敲打了下,鳳目輕瞥,將頂棚開啟後,任由涼風襲入。
容恩試了幾下,心在失望中越發變得絕望,在最後掛上電話的時候,輕嘆口氣。
“嘟嘟嘟——”
才接通,卻已掐斷。
南夜爵握著手機出神,怔忡間,好像聽到的那陣嘆息尤為熟悉,他目光灼灼,順著號碼重撥過去。容恩剛轉身,就聽到刺耳的鈴聲響起,她忙接起,“喂?”
男人張了張嘴,容恩只聽得一道緊急剎車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彷彿能刺破耳膜,耳側是大口大口的喘息聲,誰也不忍先打破這陣寧謐,容恩已經是熱淚盈眶,“恩恩,是你嗎?”
她只是不住點頭,哽咽不已。
“恩恩,你在哪?”
容恩扭過頭去看著已經昏迷的楚暮,“夜,你媽媽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現在昏迷著,我馬上要出去叫人,我不知道你來的時候,還能不能看見我……”
“恩恩,別慌,”南夜爵左手依舊緊繃的握著方向盤,“你現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容恩焦急不已,時間已經不能再拖,“對了,上次你來過,就是你媽說存放著遺像的那個房間,我在那。”
“好,恩恩,聽著,等下掛上電話,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媽並不知道你打這個電話,出去叫來人後你就回到屋子裡面,把房門反鎖起來,等下醫生來了,他們的注意力不會落到你身上。”南夜爵重新發動引擎,並在寬敞的馬路上調轉方向,容恩連連記下,在掛上電話後,大步走出客廳去喊人。
南夜爵只覺掌心裡面捏著滿滿的汗水,既緊張又興奮,葡萄紫的碎髮在晚風中張揚四起,顯得勃勃生機,先前的陰霾同頹廢一掃而光,銀白色的跑車像是利箭般風馳電騁。
足足四個月。
他用力錘了下方向盤,在尖銳的鳴笛聲中繃起了臉,居然,容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一大幫的人湧進客廳內,傭人,保鏢,還有私人醫生,楚暮被抬上了樓,容恩按照南夜爵地吩咐自顧上樓,並將房門反鎖起來,平時負責給她送飯的傭人見狀,也就沒有多心,直接跟到了楚暮的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