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商人,“再說了,這是你們遠涉內部的事。”
閻越再度咳了起來,南夜爵看出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
“如果沒有兩年前的事,我對恩恩,肯定是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閻越目光迷離,喉嚨口咳得有血腥味在滲出來,“保護好恩恩,讓她永遠別接近陳喬……”
南夜爵狹長的眼眸陡然深邃,病房內的白熾燈很亮,別說是病人了,就算是正常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都很難入睡,它就像是人的神經般時刻緊繃著,放鬆不下來,“為什麼?”
閻越張了張嘴巴,嘴唇上已經乾裂破皮,“他剛才來過了……”閻越神色彷彿很痛苦,“我變成現在這樣,就是因為,他在我送給恩恩的那條項鍊中加了可以令我過敏的花粉,他的目的,就是遠涉,還有恩恩……”
南夜爵沒想到他和閻越的第一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他想過兩人之間的爭鋒相對,卻唯獨沒有料到,閻越會是這種完全放棄的姿態。這讓南夜爵不禁有些替容思不值,他心想著,原來活在過去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陳喬走的時候將閻越的手塞在了被子下,卻忘記住裡面再塞塞,這會,那隻於順著被窩滑了出來,連帶掉下來的,還有那些被拔掉的管子。
南夜爵目光隨之下移,眼眸中的不屑被驚怔所代替,他錯愕抬頭,卻見閻越神色無異,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驚慌。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愛恩恩,但是……我請你,一定要對恩恩好……”
南夜爵原先的漠然隨著男子的這句話而消散,他感覺自己喉嚨口像是被堵住了,他忙起身想要按向床頭的警示燈。
“沒用了……”閻越垂在被子外的手背上,大片淤青蔓延出來,五指顯得乾瘦枯萎,南夜爵知道這個營養系統不能被拔去太久,“既然你自己知道,為什麼方才不說?”
“我想走了,我想把幸福留給恩恩……”
南夜爵坐回到椅子上,神色頹然,他試著以另一種眼光去看閻越,當真這個病床上的男子是這般奪目,誰都搶不去他的風采,就連南夜爵都不行,“那你憑什麼以為,沒有了你,她會幸福?”
容恩對閻越的執著,南夜爵全部都看在眼裡。
“我不想拖累她的幸福……”陳喬有句話說的對,兩年了,時間在轉,什麼都在變,“首要的,是讓恩恩好好活下去……”
他也料到了,他走,她定會是怎樣的傷心欲絕呢?
南夜爵不由被這名男子觸動了心絃,很奇妙的感覺,“你應該活著,誰害了你,你應該睜眼看著他得到報應。”
而閻越,最不適合的就是這種暗鬥,“我希望陳喬能得到應有的懲罰,不管怎樣,我相信法律……”
閻越沒有來得及留下別的話,他去的很快,他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在死之前沒有再看看恩恩。
所以,他眼睛還是睜著的,沒有閉上。
南夜爵在閻越的病床前坐了很久,他的視線長久落在閻越那隻烏青的手背上,他想救他,卻已經來不及了。
生存下去的機會,是陳喬毀去的,卻也是閻越自己放棄的。
也許,他還有很多話要和容恩說,但是來不及了,上天給他的時間只有那麼短,他醒來了,看到了容恩的笑,他就應該知足。
他不是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愛,他只是,不想讓這愛變得太累、太沉重。
他的恩恩,應該在陽光的呵護下成長,但是他永遠只能躺在這黑暗中,給不了她暖陽。
相信法律?
南夜爵想笑,卻發現牽動的嘴角怎麼都勾不起來,他和閻越素不相識,甚至,應該是劍拔弩張的情敵關係,男人起身,日光落在閻越那張安然的臉上。
病房內,只有他們二人,陳喬害死閻越的事,除了南夜爵外,誰都不知道。
他雖然沒有答應閻越的要求,但是南夜爵自己知道,他已經應承下來。
首要的,讓容恩好好話下去。
其次,吞併遠涉,阻止陳喬,若是以南夜爵先前的手段,他想玩死一個陳喬,不需要時間精力,綽綽有餘。可是,男人的視線瞥到閻越那雙沒有閉起來的眼眸,茶色的純淨,依舊透出琉璃一樣的光澤。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容恩的堅持,這種明亮與淨透,恰恰也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
閻越說,他相信法律,讓法律制裁陳喬。
南夜爵目光中透出一種隱忍地哀傷,這個周身透出溫暖的男子,居然在死的時候還堅持,要以法律的手段懲罰陳喬,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