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洞穿的只是張白紙而已。
她雙目被染紅,驚蟄般閉上眼睛。
“你怎麼了?”裴琅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語露關切。
“沒事,好像是被小蟲子咬了下,”容恩作勢擦了擦眼睛,“我只怕,會連累到你。”
男人扯動唇辨,露出潔白好看的牙齒,不以為然,“他動不了我的。”
另一邊,南夜爵右手握緊手機,視線卻定格在那滿桌子的飯萊上,王玲見他遲遲不說話,好像是打不通容小姐的電話,“先生,先生?”
凜冽的眸子收回,他霍地起身,語露幾分殘忍,“容恩,要是你這次再敢同我玩花樣,看我不玩死你!”說完,就一腳踹開椅子,大步跨出了客廳。
容恩家靠北的窗子浸潤在黑暗的夜中,南夜爵砰地砸上車門,他衝上破舊的樓梯,裡面沒有燈光,只聽得撲通撲通的腳步聲連綿而急促,經久的迴音將這寧謐的狹小空間給打破,他一氣呵成跑到她家門口,用力捶起來。
南夜爵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居然敢逃。
而且是當著他的面,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他只當她妥協了,不會反抗了,卻不料臨到了,給他這樣重重的一擊,好啊,容恩,耍我你上癮了是吧?南夜爵捏著拳頭,從漆黑的樓道內一步步走下去!他像是被困的野獸般喘著氣,胸腔內有團火正在燃燒爆炸,逃吧,躲吧,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本事,先前是他不想追究,這會,她拔了老虎鬚,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裴琅沒有多留,吃過飯便走了,容恩給媽媽留了菜,將盤子收拾後拿去廚房洗。
容媽媽其實並沒有睡著,翻來覆去,只覺這段日子過的和做夢一樣,她坐著輪椅來到廚房,這兒不比那個小家,廚房內能容納足夠多的人。
“媽?你醒了。”容恩轉身,腳便碰到後面的輪椅。
她將容媽媽帶到餐桌前,“吃飯吧,菜有些涼了,我給你熱下。”
容媽媽拉著女兒的手,容恩的臉始終側向另一邊,她逃避了一天,可事情不會自己過去,還需要足夠的解釋。
“恩恩,方才那個男人是誰?”
“媽,”她蹲下身來,本想心平氣和地說說話,可看到容媽媽那雙充滿慈愛的眼睛時,她有太多的解釋便卡在了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他是肯伸出手幫我們的,媽,我沒有別的路走了,我只能帶著你躲起來,”
容媽媽一手將容恩抱在懷裡,另一手在她頭頂輕撫幾下,她彎下腰,下巴吃力地靠在容恩頭頂,“恩恩去哪,媽媽就在哪,我們和誰都無冤無仇的,到底是誰非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呢?”
“媽,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就滿足了,我知道我還有人疼,還有人愛,我還有個家。”容恩用力環住媽媽的腰,清冷月光下,相依相偎的畫面彌足珍貴。
天際,月亮像是圓盤般掛在上空,餘暉照耀,卻偏有一抹豔紅色的彩霞伴其左右,將好端端的夜色澆染成如血如霧的朦朧,容恩將飯菜在微波爐裡面加熱後,容媽媽便吃起晚飯,“恩恩,越呢,他知道你在這嗎?”
“媽,”她儘量將語氣壓得很平靜,事實上,痛過後,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麼深刻,難道真如南夜爵所說,她對閻越的愛,沒有入骨入髓?“我和越是不可能了,他有他的生活。”
容媽媽似乎輕嘆了下,“好吧,這種事也是你自己做主,能放得下就是最好的。”
她近乎病態地要求,唯一。
但他們給不了對方。
“媽,住在這,你還習慣嗎?”
大床上,被褥床單都是新的,容恩縮在容媽媽身邊,她像是小時候那麼蜷縮成一團,只是沒有枕著媽媽的肩膀,怕她手臂吃不消,容恩靠在她的腋窩下面,“媽,我今晚和你睡好嗎?”
“好,有恩恩在,媽媽就是露宿在外也歡喜的。”
她眼眶內暖暖的,透出酸澀的溼意,“媽,對不起,讓你跟著我東躲西藏,有家也回不去。”
“傻孩子,媽媽的家就是你啊,恩恩在哪,媽媽的家就在哪。”
容恩抱緊身邊的容媽媽,這一關,她不知道躲不躲的過去,可裴琅有句話說的對,不試試,又怎能知道呢?
呆在這的日子很單調,第二天容恩就去重新買了個手機,她推著媽媽在小區內散步,閒暇時,會看看電影,逛逛超市。
沈默那邊的工作,等安頓好後,她還是會拾起來,這個暫時安身之處,除了裴琅,就無人知道。容恩覺得現在的每天都過的很安靜,她並不覺得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