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的腰沒有鬆開,除了餐廳,容恩本想自己回家,可司芹說想和她說說話,夏子皓便也盛情挽留,將她們二人送回司芹的住處後,這才離開。
容恩陪她在沙發上坐下來,男人出去沒多久又折了回來,給司芹送了幾盒胃藥後,便駕車離開。
她懷擁著抱枕蜷縮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幾盒胃藥,容恩知道她不是因為胃不舒服才要回來,而是男人提到了夏飛雨。
“司芹,”她倒了兩杯水,對這兒已經熟悉的和自己家裡一樣,“夏子皓和夏飛雨不一樣,再說,他沒有必要為夏飛雨的罪孽承擔下所有的罪惡。”
“容恩,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司芹語氣暗沉,她嘆口氣,面上有苦惱之色,她將臉埋入抱枕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對我很好,從沒有哪個男人像他那樣對我。容恩,還記得上次在欲誘後我和你說的嗎?我說,那種事我不止一次經受過,其實,我是騙你的,也是騙我自己,在那次之前,我只有過一個男人,十個我曾經發誓要愛到骨子裡的男人。”
容恩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些事是司芹最不願提及的傷疤,她痛過,所以才會記得那麼深。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當別的小朋友都在讀書的時候,我就和奶奶開始撿瓶子,收舊報紙,奶奶供我讀書,說只有那樣才會有出息,我也努力了,可是,沒用,那時候,有太多事情讓我分神,我不想讓奶奶那麼累,放學回來了,就自己出去撿瓶子,漸漸的,我的成績也就一落千丈,直到後來,我自己不想念書了,我知道上大學需要一筆很大的費用,而這筆錢,我和奶奶就算天天不睡覺收著那些舊報紙,都不可能湊起來的。再後來,我認識了一個男人,很俗套的開始,他不務正業,而我又揹著奶奶逃學,我們認識了,他起初對我很好,我從來沒有在奶奶以外的人身上感覺到過溫暖,一點點都沒有。”
司芹抬起頭,她已經很少在哭,談起那些過往的時候,臉色就冷靜的像是平板的鏡面,“容恩,你知道嗎?像我這種人,其實真的很好騙,別人只要給我一點點好,我都會擺出小狗的乞憐的姿態,因為,我太需要愛了。。。。。。”司芹不由冷笑,眼角露出不屑,“後來,他帶我去酒吧玩,是那種很小很嘈雜的地方,環境很差,我喝醉了,最後,那男人將我拖到一家旅館,我就是在那時候失去了我的第一次。”
司芹,算得上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了,她們往往渴望被愛,那種迫切,讓她們分辨不出虛假,很可能你隨意的一個笑容就能讓她們掏心掏肺。
“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放著20塊錢,我沒有哭,我只覺得疼,我所謂的愛,我一直認為是不會疼的。穿好衣服的時候,我才注意到這家旅館很破,窗簾甚至只有一半,外面的人走過都能清清楚楚看見裡面正在發生些什麼,床上的被褥也像是很久沒洗了,一塊塊的汙漬,散發出很難聞的味道,而我,就是在這麼張床上,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失了身的。我誰都沒有怪,是我自己不好,走出那家旅館的時候,我吐得差點暈過去,裡面的味道,每一寸都讓我噁心。”
容恩什麼都做不了,只是靜靜的聽著,心裡面,一層接著一層的酸澀在泛出來。
“我緊緊攥著那20塊錢,指甲甚至穿過那張紙幣,我很痛,可我沒有坐車,就走了幾個小時回去,走到家旁邊的那個弄堂裡面,我看見奶奶佝僂著等在那,那時候已經很晚了。她知道了我逃課的事,那天晚上,她狠狠地打了我一頓,用掃地的笤帚打得,我沒有哭,她就先哭了,抱著我一個勁地說,阿芹啊,你不讀書怎麼行?你也要和奶奶一樣嗎。。。。。。
”
司芹想起奶奶的時候,眼眶還是紅了,“那是她唯一一次動手打我,奶奶是這世上最愛我的人,容恩,每當我想要軟下心腸的時候,我只要一想起奶奶,我就什麼都不在乎,夏子皓是對我好,可他是夏家的長子,他哪天知道了我和夏飛雨的過節,他還會站在我這邊嗎?容恩,你說,他還會接受一個被強姦和輪姦過的人嗎?”
容恩啞口無言,她一手放在司芹的肩上輕拍,〃可是,如果你愛上了他怎麼辦?司芹,你這是在自己折磨自己。〃她仰面,將身體靠在沙發上,性感的捲髮披散在肩頭,精緻的側臉上溢位無限哀慼,她緩緩閉上眼睛,“容恩,我這種人是不配說愛的,我不會有感情。”
“司芹。。。。。。”
“容恩,你別勸我了。”司芹請嘆口氣,從沙發上起身,在電視櫃前找了片刻後,將一盤帶子散入dv機內,“不說這些了,來,我們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