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難受。”閻越的臉色由慘敗變成通紅,他奪過容恩手裡的噴霧劑,使勁噴了幾下,可卻越發喘的厲害了。
容恩著急萬分,閻越的呼吸急劇轉為緊促,裝著噴霧劑的小瓶被他狠狠捧在手心裡面,整個脖子都因缺氧而泛出紅色,模樣十分駭人。
“越,我們趕快下山。”
容恩急忙去扶他,可閻越早已喘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架起男子一條手臂,使出全身力氣才攙扶著他跌跌撞撞朝山下走去。
天色早已黯下來,如今的山路崎嶇難行,容恩只能一步一探,可偏偏又心急如焚,“越,你還能堅持嗎?”
閻越已經說不出話來,腳下徒的一滑,整個人居然就栽了出去,順著石階滾落了十幾步後才躺在地上。
“越!”容恩急的完全沒有了主意,先前閻越說要給她個驚喜,併為了不被人打擾,二人特意連手機都沒有帶。這時候的深山中,連個人影都沒有,她蹲在地上,冰冷刺骨,絕望沁入心中,悲涼至極。
閻越全身被橫生出來的樹枝荊棘擦傷,躺下的身體呈現出無助孱弱,容恩想也不想的拉起他,背起他便要下山。
“恩……恩”
“越,不會有事的,”容恩並不擅長撒謊,再說閻越的樣子早就將她嚇壞了,她顫抖著嗓子,兩條腿晃動的幾乎不能好好走路,“上來的時候,是你揹我,現在……”
“恩恩……”
背上的聲音已經虛弱的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容恩拉住他的手臂,由於閻越身高的關係,她只能將背彎的很下才能勉強令他雙腳離地,“越……你,不要說話,身體,要緊。”
“恩恩,”閻越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喘的越來越厲害,“你……開心嗎?”
“開心,今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容恩語帶哭腔,冰冷的淚水順著臉龐滴在男人的手背上,“越,有你在的每一天,我才會開開心心的,我們很快就到山下了,你為了我堅持住好嗎?”
“恩恩,”閻越並不能吐出完整的字句來,“我……愛……你。”
淚如泉下,容恩卻不敢哭出聲,她憋住呼吸,雙肩卻已經顫抖個不停,閻越握住她纖細的手指,容恩低下頭去時,能感覺到脖頸間的冰涼。
“越,我也愛你——”
“恩恩……”
這算什麼?生離死別嗎?
容恩抬起頭,抓住男子胳膊的手臂已經因用力而泛白,淚眼中,那股堅韌猶未散去,她回過頭去,雙眼通紅,“越,我一定會將你好好地送下山,你不準有事,知道嗎?”
閻越趴在她肩上,喘息聲卻沒有那麼厲害了,月影西斜,容恩只聽得見自己加速的心跳聲,以及男子微乎其微的呼吸。
並不長的山路,她卻用了很長的時間。
好不容易來到山腳下,兩人已經狼狽不堪,刮傷擦傷到處都是,容恩將閻越放下時,他已經垂著頭,雙目緊緊閉著。
容恩並沒有時間害怕,她衝到路口渠攔車,可這兒地處偏僻,本來就沒有什麼車子,後來好不容易攔住一輛,可司機在她去攙扶閻越的時候,見情勢不好便開走了。
容恩邊哭邊攔車,最後索性便蹲在路中央,當再一輛計程車車停下時,她奮不顧身撲了上去,“求求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躺在路邊的閻越,看那臉色,他便知道不好,拍了檔準備離開,容恩好不容易攔住了車,見他要走,便雙手死死拖住已經開啟的車門,由於慣性,她整個人被拖出去一大段,外褲都被磨出了大洞,“你不能這樣,你這是見死不救。”
“姑娘,我還有別的客人。”
“我不管這麼多,”容恩眼裡併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狠勁,她穩住身體,將雙腿橫在車輪下,“你要離開,就壓著我的雙腿過去吧!”
才說完,眼淚便湧了出來。
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司機見狀,只得自認倒黴,“那好吧。”
容恩聽聞,急忙起身,又生怕他和之前那人一樣,便說道,“我將你的車牌號記下了。”說完,這才來到路邊將閻越扶起後,坐上車子。
“越,沒事,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容恩讓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瘦削的肩上,她一路上使勁和他說話,卻聽不到男子半句回應,她抓住他的手,卻發現他雙手冰冷。
“越,你不要嚇我,”容恩將臉摩挲著他身褐色的短髮,“不,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