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玩鬧的孩子們,他頓時計上心頭。
等到衛刑一行人進門,便看到一群孩子排排站,小手一個賽一個的黑。
“摸摸臉,不然不給進門!”天真活潑的孩子們晃著小手,咯咯笑著大叫。
“……”衛刑默了。
衛韶從堂兄弟後面擠上前來,旁邊有人問她:“現在怎麼辦?我們總不能跟小孩子動手吧?”
衛韶也有一個頭兩個大。瞪眼望向一邊的安文齊等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們出的鬼主意。
安家兄弟們忍著笑,視線遊移。
無語望天,衛韶無力道:“哥你就認了吧,趕緊速戰速決,我們也好進門。”
想著自己的美嬌娘,衛刑咬咬牙蹲下身,閉著眼把臉伸出去。
一陣胡抹亂塗,連耳朵都沒有放過,等到一群小包子嘻嘻哈哈笑著退開。衛刑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衛黑碳。
“噗——”衛韶最先噴笑出聲,而後是安家兄弟的忍笑聲,最後是過來看熱鬧的賓客們的大笑聲。
若不是有黑鍋灰擋著,衛刑又要因為臉紅被取笑一番。
站在衛刑左邊的衛家大堂兄聳了聳鼻子。笑道:“好樣兒的,還拌了茶油,看來明兒盛京要出一個最黑的新郎官。”
眾人又是鬨堂大笑。
好不容易進了門,到桌邊坐下,就連來上茶的丫鬟都是忍笑忍到肩膀發抖,更別提門口擠滿了人。都是來看新郎官熱鬧的。
衛刑頂著一張黑臉,看似鎮定自若,然而緊抿的唇角跟緊握的拳頭卻洩露了他的緊張跟不安。
今晚衛刑一行人算是正客,正廳裡就他們一桌,他們一入座,酒席就開始了,下人們陸續上菜。
按習俗,正客這一桌是由新娘子的弟弟上菜,是有紅包拿的,安文家爭著去,其餘人肯定不同意,一番爭論後,決定每人上一道菜,這樣大家都能拿到紅包,不過最後敬酒的任務還是被安文家搶了去。
這菜也是有講究的,菜名大多意喻和睦美滿,例如百合蝦仁,桂圓糯米雞之類。
一開始上菜,安家這邊的親戚就陸續來敬酒了,大家不是一窩蜂得上,而是一個一個地來,這樣既顯誠意,又達目的。這時候衛家堂兄弟們總算發揮了作用,甩開膀子幫忙擋酒,一個頂三那不是吹的!
不過正客不能吃完整桌菜,上第六碗菜就要離開,這時候新娘子的弟弟就要來敬酒了。
因為安若瀾沒有輕生的弟弟,就讓安文家這個堂弟來。
安文家端著特別調製的美酒過來,笑嘻嘻道:“六姐夫喝了這杯,婚後必定和順美滿,幸福長長久久。”
望著酒杯裡渾濁漆黑的液體,衛家人都打冷戰,暗暗猜想裡面到底加了多少料。
然而這杯酒只能衛刑喝,除非敬酒人開口,不然只能全部喝完。
這時拿出紅包就好辦事了。
可衛刑等人準備的紅包在剛才上菜的時候就被掏空了,這會敬酒實在是拿不出紅包了,衛刑在身上搜了大半天,才搜出了一對羊脂玉的蓮花鯉魚佩來,這是他準備送給安若瀾的,現在只好咬咬牙給了安文家。
看著托盤上的鯉魚佩,安文家笑眯了眼,道:“六姐夫喝半杯就好。”
衛刑鬆了口氣,端起酒杯來,剛送到嘴邊,他臉色就變了。
刺鼻嗆人的酸味跟辣味撲面而來,混合著苦澀的藥味跟濃郁的醬油味,光是聞到就讓人退避三舍了,更別提喝下。
饒是衛刑忍耐力驚人。此時也只敢說自己最多抿一口。
眸底微沉,衛刑不動神色地對堂兄弟們打了個手勢,於是衛家兄弟們擼衣袖的擼衣袖,秀肌肉的秀肌肉。還有空手捏酒杯的。
“……”安文家臉上得意的笑僵住了,嚥了口口水道:“六姐夫抿一口就好。”
衛刑頂著一張黑臉笑了,頷首道:“多謝十舅兄。”
舉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就放下。
饒是如此,衛刑也被那又酸又甜,又苦又辣。又鹹又澀的滋味給燻得腦袋發矇。
不由暗暗慶幸,喝下這一杯估計他明天得要趴著來迎親。
鞭炮再響,正客出門。
為免“黑手組織”再來一發,衛家兄弟幾乎是落荒而逃。
酒席到此還不算結束,不過接下來就是安家的事兒了。
與安家有親交好的人家用過酒席後,夫人太太要去看望新娘子,給紅包,這也算是新娘子的嫁妝,得到的紅包越多,也是越風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