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退了下去。
夏荷跟秋菊回了一禮,孟氏卻是連看都未看那丫鬟一眼,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只盯著園中迂迴婉約的淺溪,以及煙霧繚繞中,奼紫嫣紅的牡丹。
“這個時節了,這園子裡竟然還開滿了牡丹!”孟氏驚喜道,奔到一株怒放的崑山夜光面前,陶醉地俯首輕嗅。
“陛下敬重愛戴福泉長公主殿下,在為長公主修建這座府邸時,便考慮到長公主喜愛牡丹,特意讓匠人引了明黃山的地底溫泉來,有了溫泉的滋養,長公主府中的牡丹園幾乎是四季常開的。”
一道明朗清脆的聲音在主僕三人背後想起,孟氏驀地回頭,便見一位衣著華而不俗,雍容端莊的年輕婦人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和善友好的笑意。
許是對方態度溫和親切,孟氏不由生出一股好感,帶著笑微微頷首示意。夏荷跟秋菊雙手放在腰間,福了福身。
年輕婦人欠身回禮,得體大方的舉止又贏得孟氏幾分好感。
互相打過招呼,孟氏得知這位年輕的婦人是燕國公的孫媳婦——嚴李氏。
嚴李氏容貌秀麗端莊,言行舉止也禮貌大方,從她的言辭間可看出她是一個既有才情的女子,恰好的是,在許多詩詞的見解上,她與孟氏不謀而合,愈是跟她相處,孟氏就愈是喜歡這個晚輩。
“這府中的溪水就是引的明黃山的溫泉,溫泉水熱,升騰起的水霧能將周圍的溫度提高,即便在寒冬季節,長公主府也如三月暖春般,這也是園中的牡丹能常開不敗的原因。”
宴會還沒有開始,嚴李氏帶著孟氏在花園中游逛,講解園中的景緻。
孟氏滿眼羨慕,道:“玉樞知道的真多,看來你時常出入福泉長公主府。”
玉樞是嚴李氏的閨名。
聞言,嚴李氏露出一抹苦笑,道:“我哪裡有這個榮幸時常出入這裡,只是為了不露怯,不給夫家丟臉,提前做了不少準備罷了。”
“竟是這樣。”孟氏面露詫異,心裡卻沒了那低人一等的感覺,笑容更顯親切和善了,稱讚她道:“你真是有心。”
嚴李氏微微一笑,又介紹起府中其他景緻。孟氏瞧見她眼底帶著苦澀,心裡便不由多想,難道這嚴李氏是在燕國府過的不如意?也是了,若是如意,又怎會如此小心翼翼。
想到如今自己在侯府的處境,心裡不由得多了幾分惺惺相惜,愈發覺得親近了。
直到宴會快要開始,淮安侯夫人才姍姍來遲,一下馬車,接引她的丫鬟便低聲在她耳邊道:“安五夫人已經到了,進門許久了,如今在牡丹園與燕國府少夫人同遊。”
“她可等了我?”淮安侯夫人問道。
“直接就進去了,半刻未等。”接引丫鬟搖頭。
聞言,淮安侯夫人不悅皺了皺眉,冷哼道:“早知如此,我何必拖拉到現在才來,虧得我替她求來了帖子,也忒是沒有良心的,怪不得有人要瞎她。”
接引丫鬟躬了躬身,沒再多話。
淮安侯夫人一邊往裡走,一邊道:“我這邊就辦妥了,你去回個話,可以開始放話出去了。”
接引丫鬟點點頭頭,將她引到牡丹園後,就旋身往後院去了。
淮安侯夫人自去尋孟氏。
精緻的角亭內,孟氏與嚴李氏正觀賞一株白鶴羽,忽聞一聲低柔的呼喚,轉頭望去,是淮安侯夫人款步走來。
“倒是讓我好找,原來雨夏在這裡。”淮安侯夫人笑著踏入角亭。
“淮安侯夫人。”嚴李氏忙起身行禮。
淮安侯夫人是有品級的誥命夫人,按規矩,像是孟氏這樣沒能請封誥命的官員夫人,見了她都要行禮。
可孟氏卻仗著與淮安侯夫人“相熟”,端坐著一動不動,也沒有半點先進來的窘迫,只笑著親暱喚道:“陳姐姐。”
淮安侯夫人姓陳,董陳氏。
饒是淮安侯夫人忍耐力再強悍,臉上的笑也不禁有些發僵。
拿帕子掩唇笑了笑,遮住控制不住往下彎的嘴角,淮安侯夫人嗔道:“讓你等我來了再帶你入府,你怎麼就先進來了?好在你遇到的是玉樞,若是旁人,指不定就被欺負了去。”語氣裡含著關切責備。
孟氏面露自責愧疚,道:“我也是想等陳姐姐一起進來的,只是久等不見姐姐到來,接引的丫鬟又請我先進來,是以我就沒有等姐姐了,還望姐姐莫怪。”
“那是我錯怪雨夏了。”淮安侯夫人也自責道:“也怪我來的太遲,實在是在府上臨時有事,才耽擱了,該是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