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裡有了目的地……她正疑惑地打量著眼前這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時,卻被一個衝上來的男子截住前行的步伐……令她不得不將目光放在這個男子身上。
只見他一身黑衣,在黑夜中還帶著一副藍色的墨鏡。他的眼神裡,充滿了一種奇怪的眼神。她並不知道,那是失而復得的狂喜……她微微蹙起眉頭,看他。
他上揚的音調洩露了他的喜悅,可惜他只說了兩個字:“小玲?”
她仍舊是狐疑地看著他……
他的嘴角終於忍不住在最後的時刻上揚,連帶著張開雙臂,將她大力地擁入懷中……
她心頭微微一驚,怎麼這樣???她感覺到,他如釋重負般重重地舒出一口氣……
可是……
“你是誰?”
她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徘徊……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她在跟他鬧著玩兒……他將她推開一點,看著她,直到她重複清冷的音調問出同樣的問題:“你是誰啊?”
他緩緩放開他,臉上的狂喜迅速變成驚訝……
他的巫婆玲,忘記了他……然後他的驚訝變成了凝重……
“究竟你是誰?你認識我嗎?”小玲用大惑不解的眼神看著天佑,鍥而不捨地追問他,卻又忽然停頓了一下,眼睛裡湧進了慌亂,低喃:“那,我是誰……”話音一落,她的世界便開始天旋地轉,然後變得模糊一片,最後成為黑暗……
耳邊只剩他焦急的呼喚:“小玲!”
意識在無止境的荒野裡漂流,就連那荒野也是無窮無盡的原始潛意識。小玲就像是被困在那個地方,永遠……沒有逃離的一天……
天佑坐在小玲的床邊,無聲地看著她。她身上的婚紗已經讓天涯幫忙換成了睡衣,頭髮也梳順了,伏貼地垂在耳邊,鋪灑在枕頭上,安靜地睡著,臉色卻蒼白如紙……
這讓他想到了好幾年前在醫院的夜晚……從2001年1月2日歸來的夜晚……不過是幾年的時間,一切就老舊得像是好幾個世紀前發生的事。記憶卻沒有因時光而斑駁,還清晰得像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中一幕幕放映……他把播放模式設定成時間回溯模式,時間彷彿回到了初見的那一刻。
初見的那一刻,她給他的感覺就是故友。因為,她和馬丹娜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了,很難不讓他將兩個人聯絡在一起,於是他問她:“你是不是姓馬?”
那時的她,根本沒有發現他這個“況天佑”是假的,一臉“你腦袋進水”的表情看著他。他的心情卻是很沉重,眉間的悲慟濃得化不開……
後來的後來,他竟和她在時光的旅程中多了些朦朦朧朧的情愫,少了敵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和她的第一次聯手,是如此的無懈可擊……復生當時那句話真的是說對了:“天師加殭屍,真是無敵組合啊,我想不到這個世界有什麼可以難倒他們。”
後來事實證明,真的難不倒他們……一次又一次無敵的結果,卻是要他們去拯救世界……
他這幾十年的時光都和馬家的人有著這樣那樣的糾纏,後來才知道,原來這是孽債……陰錯陽差地,讓新的“況天佑”和馬小玲錯開了六十年的時光,所以他才變成殭屍,讓錯開的時間不再成為兩人之間的阻礙……他不禁大膽想象,如果沒有那錯開的六十年,他會不會就不會變成殭屍,而如果馬靈兒註定要重投馬家的話,會不會就是馬丹娜?那況國華和馬丹娜會不會就是……上輩子是他欠了她一條命,欠了她一段情,所以這輩子,他便要全部歸還嗎?
那麼他寧願此時此刻,躺在床上的是他……如果非要一命換一命,而且非要馬小玲的命不可,那麼就用他的來抵……他本就欠了她一條命啊!況且現在的她已經忘了一切過往,了卻前塵往事,如果他死了,她也不會心痛不是嗎?這樣豈不很好?如果有方法可保馬小玲無恙,他況天佑是上天入地排除萬難也要為她做到……
只可惜,現在的他,只能靜靜坐在她的床邊,什麼都做不了……
一股熟悉的氣息慢慢出現在房間裡……
天佑扭頭望向氣息出現的方向,那裡顯現出一個白色的身影。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朝那個身影點了點頭:“求叔。”
求叔擔憂地看著床上安睡的小玲,沉重地開口:“唉……看著小玲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心好痛。馬家驅魔抓妖守正避邪三千年,最後一代傳人居然變成殭屍……”
天佑輕嘆:“或者,這就是孽報……”他頓了頓,繼續說:“馬家在守正避邪的同時也是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