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刺眼的陽光瞬間從巨大的落地窗投瀉進來。
蘇藜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地望著遠處整齊的田野。
昨夜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那一刻情緒突然就不受控制,彷彿壓抑多年的火山終於爆發一般。
太陽早已躍出地平線,萬丈光芒攜裹著秋日的和風。恍然間,思緒又回到了那個不諳世事的年月。
小時候因不討繼母喜愛,爸爸為了不讓她受委屈,便一直將她寄養在鄉下的農場。那時還是趙姨在負責農場的日常事務,趙姨對她很好,像母親般容不得她受一點委屈。爸爸也會在每週末開車來農場看她,給她帶很多稀奇的東西。
偶爾繼母和哥哥也會隨爸爸回農場度假,那時她總覺得是繼母和哥哥搶走了爸爸,她一點也不喜歡他們,當然,他們也並不喜歡她。
雖然和哥哥有著一半共同的血緣,可因為從小沒一起長大,所以並沒有什麼感情。且哥哥性格像繼母,只要是她的東西都想搶過去,而她性格也要強,這樣便使得他們之間的矛盾愈發激化。
繼母總是有意無意地向著哥哥,而很多時候她又不想讓爸爸太為難,所以當時總會選擇忍氣吞聲。也因為這樣,爸爸覺得她比哥哥懂事,也越發喜愛她。
不過,她也不總是一味忍讓,私下裡她也給哥哥使了不少絆子。而秦臻便是她最得力的幫兇。
秦臻家的房子就在蘇家農場的旁邊,用她的話說,她就是那裡的土著居民,而蘇藜則是外來入侵者。不過這絲毫也不影響她們之間的友誼。
她們相識是在一個夏日的午後,那日天高雲淡、日頭毒辣。蘇藜也不知怎的,突發奇想要去葡萄園中“視察”一番。不過這麼大的日頭,趙姨是不允許她下樓的,於是她便偷從一樓房間的窗戶跳了出去。
當她來到葡萄園時,卻聽秘密的葡萄架下有窸窸窣窣的異動,蘇藜撿了塊石頭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她本以為會是什麼小動物,卻不想,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穿著花格子上衣的短髮女生。那時她九歲,而背對著她的女生起碼要比她高出一個頭。
女生黝黑的面板在葡萄藤的掩映下若隱若現,又瘦又高的身子不斷地來回躍動著。只見後退兩步,使勁往上一躍,伸手抓住一串葡萄便往下扯。
蘇藜終於回過神來,原來是個偷葡萄的小賊。心中的憤怒油然而生。
“喂!”她雙手叉腰大喝一聲。
葡萄架下的身子一個激靈,立馬放開手轉過身來。
蘇藜完全忘了自己是孤身一人,也忘了自己自己閉眼前的女生還矮了一大截,怒氣衝衝地走去了過。
“你為什麼偷我家的葡萄?”
小女生眼中的驚慌轉瞬便被湮沒在了那一雙漆黑的瞳仁中,不慌不忙地扯開嘴角,仔細將她打量了一番,然後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打量著她,戳戳她白白嫩嫩的小臉。
“小不點兒,你是哪冒出來的呀?”
“你這個小賊,竟然闖進別人家偷東西!”蘇藜憤怒地開啟她的手,一臉嫌惡,“而且我才不是小不點兒,你也不要碰我,髒死了!”
“瞧你這小胳膊小臉兒,你不是這裡的人吧?”秦臻不怒反笑,又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蘇藜的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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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場的日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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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秦臻抬頭望了望葡萄架外被炙烤著的稻田,眼一斜反倒不屑了:“原來是城裡的小姑娘。”,“看你這樣一定什麼都不會吧。我們這裡可比城裡好多了,不過看你這嬌生慣養的模樣,肯定什麼都沒玩過。”
“誰說的!”蘇藜不服,仰起頭撅嘴看著她,“我會玩的可多了。”
“是嗎?”秦臻低頭懷疑地打量著她,然後狡黠一笑,“那你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玩啊?”
“我才不要。”蘇藜頭一偏不屑道,“趙姨說你們是野孩子,而我是大小姐。我才不要和你們玩。”
“切!”秦臻也倔強地將頭一偏,“不玩就不玩。”然後轉頭去提自己放在葡萄架下的竹籃,裡面已經裝了半籃子葡萄,有的還連著筋葉,有的索性就那樣橫七豎八地躺著。
“這可是你自己拒絕的,我走了。”秦臻提著籃子就往低矮的柵欄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