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看你的模樣,也是好人家的子弟,想必上山為匪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若送我去你們大當家那兒,我勢必只有死路一條。大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只要你放了我,我將來一定會報答你。”
這名土匪仍是無動於衷地押著她走著,只是月光下,看到他平淡的面色上隱約閃過一絲不忍,轉瞬又恢復了冷酷的神色,冷冷喝道:“少廢話,快走。”說罷用力一推。
宋芸娘被他推著腳步打了個踉蹌,她乾脆假意摔落在地,順手掏出了懷裡長期隨身攜帶的匕首,趁這土匪彎腰拉她時,拔出匕首猛地向他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遇險這一段,我一直在糾結應不應該寫,反覆斟酌卻發現居然避無可避。若不如此,男主永遠都走不出張家堡。為了讓我們的男主能夠投身更為廣闊的天地,就讓我們的女主先小小的受一點苦吧!
☆、宋芸孃的遇險(下)
那土匪一驚,猛地起身躲避,卻仍是被宋芸孃的匕首劃傷了手臂。他惱羞成怒,顧不上受傷的手臂,一手緊緊按住芸娘拿著匕首的右手,另一隻手在她的右手上重重一擊。宋芸娘畢竟是女子,只練了些花拳繡腿,也沒有什麼內力,此時只覺得手腕一麻,匕首已經掉了出去。
土匪一手捉住芸孃的雙手,一手將她提起來,惡狠狠道:“你給我老實點,別耍什麼花樣,小心爺爺我對你不客氣。”
芸娘心中大急,她拼命掙扎,可這土匪力氣甚大,她掙扎不過,便用腳去踹,用牙齒咬,抱著必死的決心,務必不能被他送到大當家那兒。
一輪明月高掛在天空,無聲地注視著這死命廝打的一對男女。呼嘯的寒風越吹越急,兩旁高大的樹木在風中劇烈地搖擺,掩蓋了他們的打鬥聲。
那土匪雖然力氣大過芸娘,但是他畢竟帶著顧忌,不敢貿然出狠招傷到她,始終只是以防守為主,芸娘又帶了必死的決心狠命掙扎,因此二人一時僵持住,誰也未能佔了上風。
掙扎間,宋芸娘終於掙脫了一隻手,她迅速抬手抽出髮髻上的銀簪,狠狠向那土匪扎去。
土匪身手甚是敏捷,他迅速側頭避開,一把抓住芸孃的手,只見月光下,她皓腕上一隻銀手鐲閃著幽暗的光。土匪一愣,一把拍掉芸娘手裡的銀簪,緊緊抓住芸孃的手腕,死死盯著她的銀鐲打量著,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又是不敢置信,良久,才急急問道:“這手鐲是哪裡來的?”
芸娘心中奇怪,嘴上卻道:“你管我是哪裡來的?”
那土匪幹脆取下了芸孃的手鐲,舉到眼前仔細檢視,突然,臉上露出了驚喜若狂的神情,“一模一樣的手鐲!刻的字也是一模一樣!哈哈哈!”他使勁抓住芸娘,神色激動,“你快告訴我,這手鐲是不是一個老婦人的,她……她現在可好?她在哪兒?”
宋芸孃的手腕被抓得生痛,她忍住眼淚,怒道:“你放開我,我才告訴你。”
土匪稍稍鬆了手,緊緊盯著芸娘,眼中充滿了緊張和期盼。
芸娘看著那銀鐲,想到田氏在自己出嫁之前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芸娘,我也沒有別的財產。這對手鐲是當年我家老頭子送給我的,我本打算將來留給我的媳婦,可是我現在對找到兒子已經沒有什麼指望了。我只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現在我將這手鐲送給你,是義母的一點兒心意,你以後也好留個念想。”
芸娘看著那土匪緊張而激動的神情,心中一動,試探著問:“你為什麼問這手鐲,你是田——”
土匪神色更是激動,“她是我娘,她現在在哪兒?她……還活著嗎?”
宋芸娘心中又驚又喜,實在不敢置信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了田氏失散的兒子。她只覺得緊繃著的心絃一鬆,一直僵硬的身子隨之一軟,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你娘很好,她現在住在張家堡,她是我的義母。”
土匪死死盯著芸娘,面上神色驚疑不定,“你說的可是真的?”
芸娘看著他,心中既驚喜又安定,似乎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她對這土匪的品性畢竟還不瞭解,便一邊觀察他的神色,一邊小心組織著語言,“自然是真的。你娘年前逃難流落到了張家堡,被我義父所救。他們二人雖然結為夫妻,但那只是為了讓你娘能進入張家堡的權宜之計。儘管如此,你娘也仍是我的義母。她現在過得很好,只是一直掛念著你,心心念念能夠和你團聚。”說罷又舉起另一隻手,露出手腕上的銀鐲,“這對銀手鐲,義母說本來要留給媳婦的,只是不知能否找到你,所以在我出嫁之前,送給我做添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