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嚐了一口那雞湯,果真口感綿滑,香而不膩。
想起近日新來了一個帶孩子的廚娘,兩個人千里迢迢尋親來,卻找不見親人,我可憐她,收留她在後廚裡做些事情,沒想到手藝竟然這般好。
我說,你喜歡,我讓人常常燉來給你喝便是了。你如想孃親,便讓人接了父母雙親來,你我承歡膝下有何不可。
他目中『露』出驚訝,讚道,你當真賢良,我本以為你是嬌縱的武將千金,卻萬萬沒想到,竟然如此賢德,請受我一拜。
他恭恭敬敬的對我行了一禮,我忙側過身去,回了他一禮。
自此後,我派人要去接他父母雙親,他卻阻止了,說父母過不慣這裡的生活,不如多給些錢財讓他們在鄉下養老的好。
老人總想著葉落歸根,不願意折騰,這是實話。
我聽了他的,派了人去,送錢,蓋房,為他父母養老。
後來,我與他日子過得安穩。
我每每聽他與人『吟』詩作對,『吟』風頌月時,也會對上幾句。
他卻說,你不懂這些,不說也罷,安於後宅之事便是。
我有些靜默,卻也應了他。
他是狀元之才,覺得我做的詩詞不好,也是情理之中,是我早該懂得藏拙才是。
自此後,我放了從前的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安安心心打理後院,他每日前朝裡忙碌,卻總是會回家準時吃飯。
我以為他心裡有我。
直到,那一日,是我與他成親一年的大好日子,我親手下廚做了飯。
他吃了一口,卻吐了出來。怎麼今日的飯換了味道?那廚娘呢?
他的聲音有些嚴厲,尤其說到廚娘兩個字的時候格外嚴厲。
我本想含笑解釋幾句,此時卻起了疑。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錯了,按捺了急躁,換了柔和的口氣說,我只是吃慣了她做的飯,旁人的飯已經吃不慣,每日裡前朝的事,已經極煩『亂』,回到家便想過的舒服愜意些,還望娘子海涵。
我說,那我做的飯你吃不吃?
他愣了一下,緊緊抿住了唇。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他並不想吃我做的飯。
他說,吃!
我,不信!
那夜,我心情不好,在園子裡『亂』走,卻在一處假山哪裡,撞見兩個丫鬟在燈下看書。
為了配上他的狀元之才,當初這府裡買來的丫鬟小廝都是要識字,長得機靈清秀的,哪怕不識字,也要教她識了字才能進內院伺候。
故而,這兩個丫頭看書我並不覺得奇怪,只是聽她們嬉嬉笑笑的笑聲與平常有異才喝問了出來。
兩個丫鬟驚掉了手裡的書,慌慌張張的跪下,想要把書藏好。
我更起疑,喝問,什麼東西?拿過來!
兩個丫鬟直說自己該死,卻還是戰戰兢兢的把書遞了過來。
我翻了一眼,便看到什麼被翻紅浪,釵『亂』鬢散,不禁紅了臉。
將書狠狠一砸,怒問,這是從哪裡來的書?
這種書出現在狀元之家,傳了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死,還怎麼對得起他清清白白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