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你身子單薄,怕是經不起折騰!”
箬蘭楞了一下,含笑道:“侍身多謝鳳君關愛,侍身薄柳之姿,能夠入宮已經是萬幸,又怎麼敢胡思『亂』想,不過在宮中閒來無事,聽說陛下喜歡聽經,便也想聽聽寶光寺的僧人將經罷了。鳳君若不同意,此事便作罷,侍身這便自己抄些佛經,求鳳君饒罪。”
明豐眸『色』複雜的看著他,宮中許多年沒有做過什麼法事了,若請和尚來講經也無不可,只是專程請佛奴過來,只怕會觸怒了皇帝。
“你先去吧!這件事情本宮自有決斷。”
箬蘭笑了一下,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卻又回頭道:“鳳君,前些日子秦逸貴君閒來無事,講了蕭玉郎的故事給侍身聽,聽了那個故事侍身一下子便睡得安穩了,鳳君博才多識,一定知道蕭玉郎的故事,侍身惟願鳳君也能睡個好覺,侍身告退。”
明玉心動了一下,胸口憋悶的厲害。
待箬蘭走了,他披衣起來,看向了幽深窗外。
蕭玉郎的故事他自然知道。
前朝時候,後宮貴君不受寵,知道皇帝宮外認識了一個男子,只是那男子出身低微,怕朝臣反對,未敢納入宮中。貴君為了爭寵,將那男子偷偷接入宮中,引得皇帝時常來他宮中,最後,那貴君因體察聖意,飛黃騰達,那宮外男子也受寵一躍而起,兩人寵冠後宮許多年,一時間傳為佳話。
箬蘭這是在暗示她效法那位貴君,將佛奴接到身邊,好吸引陛下的注意力嗎?
明豐心思飄『蕩』了一下,後宮和皇帝這樣僵持著,已經許多年。
人人思變,都想打破這僵局。
他是鳳君,自然是首當其衝的一個,若他這一關過不了,其他人更別想。
明豐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動了。
他,也想變。
也想轟轟烈烈的愛一場,活一場。
這一夜,註定難眠了。
姜無疆很忙。
春耕農忙,司農寺裡需要大量的種子,犁具。
邊疆,大將軍郭峰正率軍攻打巫水國,看樣子賬還要再打兩三年,如今巫水國真是虛弱之時,乘機攻打是最好的時機,郭峰上摺子,要兵馬糧草。
這些事情足夠姜無疆忙了。
調集錢糧,治理鹽鐵,調節稅賦,她已經有許多日子未曾去過後宮了。
明豐請旨請些高僧進宮來講經做法,為國運祈福的事情,姜無疆便沒有放在心上。
所以,聽說佛奴到了宮中時,她是有些愕然的,繼而眼眸中有精光一閃而過。
她出生多久,便經歷了多久的宮鬥,她是宮鬥血水中泡大的孩子,那些後宮中才來的侍身,在她的面前,不過是牙牙學步孩童罷了!
她默然問了一句:“佛奴怎樣?”
大宮女猜測不出姜無疆的情緒,便中規中矩的說道:“鳳君將諸位高僧安頓在了大佛堂中,佛奴法師也在其中,是令能方丈講經,他在其中聽著,並沒有不妥當的地方。”
“唔!”姜無疆乏味的扔下了手中摺子,痛批道:“這怎麼寫的摺子?若都要朕來想辦法,要這些酒囊飯袋何用?”
皇帝這是生氣了。
姜無疆信步往大佛堂走去,一路上繁花似錦,都是看厭了的。
倒是在一株玉蘭花樹下,她站了許久。
大宮女默默想著,攝政王曾經抱著年幼的陛下在這裡摘過玉蘭花。
陛下是念舊的人,宮中的舊人只要不曾犯大錯,便都得到了善待。
攝政王,佛奴法師對陛下來說,都是舊人吧!
只是,如今舊人越來越少了。
良久,姜無疆輕輕折下一朵開的正好的玉蘭,拿著它走到了大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