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已駕鶴歸去多年,此時的陳天師本該更垂垂老矣才對,但他修煉有術,反而精神奕奕,與尋常六十多歲老人無異,此時見了令狐蘭,面上神『色』略有尷尬,不過轉瞬便消失了,面上含笑,氣度從容道:“未知尊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尊駕到此有何要事?”
眾小道士驚呆了,除了皇室中人,即便達官貴人也未必能得師父遠迎,這兩人是何來頭?師父如此客氣,那兩人竟然坦然接受了,真是豈有此理。
眾小道士的不忿,令狐蘭看在眼裡,果然層級不同,眼界不同,能讓你們師父這麼客氣的,自然非富即貴,或法力超群,你們想看著你們師父當眾捱揍嗎?
她指了指山上,笑而不語。
陳天師立刻明白了,點頭道:“既然尊駕看中了山上的妖怪,那麼,我等退去便是。”說罷,便招呼眾弟子收拾東西,打道回府。
令狐蘭輕嗯了一聲,識時務者為俊傑,能活這麼久,果然是有道理的。“多謝!”
“不敢!”
陳天師要走,祝老爺不樂意了,人是他花大價錢從京城不遠千里請來的,怎麼能這小姑娘一句話,就讓人走了,雖然他從陳天師對待令狐蘭的態度,也看出令狐蘭來頭不小,但來頭不小和法力高深是兩回事,皇帝的來頭大吧,但皇帝不會降妖,在他看來,令狐蘭不過是哪個有權有勢的名門貴女,跟兒子『性』命比起來,得罪豪門有什麼可怕?
“陳天師,且慢!”
“祝老爺!”陳天師迅速出口打斷他,“這位姑娘法力高深,有她降妖,你大可放心。”
“這……不是我不信陳天師,只是,何以為證?”
令狐蘭:“……”變鬼臉,你看不?
正說的紛紛『亂』。
玉絕皺了皺眉,凡俗中事,當真麻煩。
他袍袖無風自起,手掌輕輕在空中一抹,整個空氣都潔淨清新了起來,終年圍繞鳳髓山的那層黑霧轟然散了。
又五指微張,輕輕一抓,一聲慘呼由遠及近,一個妖怪啊啊啊尖叫著出現在玉絕面前。
玉絕手一鬆,妖怪掉到了地上,格外狼狽。
脫離了玉絕控制,妖怪一下子翻起身來,張口一道黑霧噴出,它掩護在黑霧中往外逃去,只是似遇到了什麼屏障,噌的一下,又被彈回了地上,被一道金光縛住,再也動彈不得。
眾小道士,祝員外和帶來的家丁,猝不及防被噴了一口黑霧,那股腥臭味兒,一群人忍不住哇的吐了出來。
玉絕噌的一下子勾起令狐蘭就飛到了天上,皺眉嫌棄的看著地上。
“神仙!”
不知是誰開口叫了一句,眾人吐著吐著齊聲呼喝,“拜見神仙老爺。”
令狐蘭:“……”我們降妖,神仙沾光?看清楚了,姐是鬼!
噌的一下,一個鬼臉,嚇飛了正在拜見的眾人,“鬼啊!”
玉絕:“……”
他伸手收起了那妖怪,帶著令狐蘭火速離開了案發現場。
陳天師目送兩人遠去,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給聞了毒氣的人派發清毒丹,又親自帶著人往山上行去。
他心裡明白,搜救人的事,還得他來。
他有些憋氣:他堂堂天師,竟然成了跑腿的,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