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偷偷跑了出去,回來後,捱打的人是姐姐。
他心裡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但還是怕被懲罰的恐懼佔了上風,最終什麼也沒說。
不過,他總覺得有點兒對不起姐姐,那一塊錢是他從這個星期的生活費里扣的,對凌雲是一種補償。
凌勇跑出去玩水的這件事情,在凌雲的記憶力也特別深刻,那是她第一次意識到:她在家裡的地位不如老黃狗。
那天,凌勇跑出去玩了。
張惠香急瘋了,全村四處找凌勇,她還以為凌勇丟了。
全村裡裡外外沒找到,張惠香急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凌雲勸了兩句:“媽,你別傷心,弟弟可能去玩了,晚上就回來了,再說,還有我在呢。”
張惠香抬手就是一巴掌,把凌雲扇懵了。“都是你這個掃把星,你弟弟才會不見的,凌勇要是回不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我打不死你才怪。”
凌雲耳朵被打的嗡嗡響,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即便年幼,她也知道張惠香心裡沒她,不愛她,心裡只有凌勇。
那一瞬間,她心如刀割,恨不得丟了的人是自己,她就想知道她如果丟了,張惠香會不會著急,傷心。
不過,她還是沒膽子,她連離家兩公里,都要跟張惠香報告,生怕張惠香傷心,越是得不到的親情,越是渴望。
直到死的那一刻,她才算是明白,自己這一生,根本就不該期待張惠香的愛,張惠香的孩子永遠只有一個凌勇,她凌雲就是凌勇人生路上的踏板,墊腳的,除此之外,在張惠香的眼裡,連只看家狗都不如。
凌勇走了。
回到家。
張惠香看了看他身後,光禿禿的,沒有凌雲,不由怒了。
“你自己一個人騎回來的?凌雲她沒捎你回來?”
凌勇低了頭。“沒,姐姐說這個星期不回來了。”
“那個好吃懶做的東西,就生怕騎腳踏車帶你,把她累著了,也不看看自己弟弟年齡小,騎車時間長了傷到骨頭。你腿疼不?媽給你『揉』『揉』。”
凌勇皺了皺眉。“沒事,我想騎腳踏車。”
“騎腳踏車時間長了的,傷膝蓋,我兒子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可要保護好膝蓋,要是凌雲騎腳踏車捎你,你再坐腳踏車回來。要是她不捎你,你下次還是坐大巴,路那麼遠,你騎丟了怎麼辦?家裡不缺你的錢,你好好讀書就行了。”
“嗯嗯!”凌勇心裡有一絲煩躁,他不贊成張惠香的話,可也找不出反對的條目,心裡有點兒悶。
張惠香安頓好凌勇,繼續罵道:“凌雲那個小賤人,以為躲在學校就沒事了,我就知道她是個禍害,一天到晚在學校裡不學好,還能把同學給欺負了,讓那個同學的媽找到家裡,來跟我吵了一架。我看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下週一,媽送去你上學,順便把你那個不成器的姐姐揪回來。你可不能學凌雲,你知道嗎?”
“知道了!”凌勇繼續悶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