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鬱從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初醒和他的豪車已經外面,彷彿看到了柏鬱,初醒的車窗落了下來,對著柏鬱揮了揮手。
柏鬱拿著電話,面無表情的看著初醒:“我前面十五次相親,都是你送我去的?”
初醒停止了揮手,顯然很奇怪柏鬱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那是當然,我答應了你『奶』『奶』,要看著你的啊!不然我一天到晚閒著沒事幹,伺候你這大少爺?”
“我『奶』『奶』叫什麼名字?”
“……”電話裡初醒楞了一下,柏鬱看到他伸手撓了一下腦袋,半晌,忽然想透了什麼東西一般,答道:“柏鬱,你腦子沒病吧?我怎麼知道你『奶』『奶』叫什麼名字?『奶』『奶』就是『奶』『奶』啊,你哪來這麼多廢話?”
“我爸爸叫什麼名字?”
“你爸爸……”初醒又愣了一下,繼而驚訝道:“柏鬱,你不會腦子真出『毛』病了吧?連你爸爸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了?”
“初醒!我認認真真的問你一句,我爸爸叫什麼名字?我、不、跟、你、開、玩、笑。”
初醒沉默了,想了一下回答道:“我記不起來了,覺得名字可熟,卻就是說不出來。”
柏鬱放下了電話,心裡被一種巨大的恐懼感包圍,果然是這樣。
他的記憶,初醒的記憶,甚至他懷疑這裡所有人的記憶,都是有問題的。
看似有一段完整的記憶的,但這記憶經不起推敲,往深了細問,就會漏洞百出,難以自圓其說。
彷彿有人在不斷的用橡皮擦擦除他們的一部分記憶,保留了其中最原始的一部分。
就好像一個有恢復出廠設定功能的手機,每一天他們的記憶都會恢復出廠設定,不管你這一天下載了多麼好玩的遊戲,說了多麼動聽的情話,只要一覺醒來,通通都不見了。
只有時間還在繼續走動,固定程式還在繼續執行。
只是,這一切東西都是出廠時設定好的,不在出廠設定的那一部分,永遠不會存在。
他今天你要相親的這個女孩兒,也是出廠設定的一部分嗎?
他的一顆心沉了下去,又不死心的問了初醒一句:“那你記得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嗎?”
“柏鬱,我草你大爺,你特麼的罵人啊?”
柏鬱:“……”豬隊友!
“不願意說就算了。”
甦醒停頓了一會兒,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我怎麼想不起來?”
柏鬱:“……”
柏鬱掛了電話,心情抑鬱的下了樓。
傭人見了他躬身行禮,在柏鬱眼中如同木偶一般,甚至初醒,也如同木偶一般。
想到這裡,柏鬱幾乎想立刻逃開這個世界,只是,怎麼逃?
無處可逃的感覺,反而激發了他探索未知的**。
他要去看看相親的那個女孩兒,究竟是不是也是木偶!
出了門,上了初醒的車。
初醒回過頭,一臉抑鬱的看著他。
“柏鬱,你今天問了一個史詩級的難題,我想不起來我爸的名字了,要是被他知道了,我會不會被打死?”
“……”
如果你能見到你爸爸,才能有幸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