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儘量遠些。若是一個大意,傷他分毫,他老子還不尋她算賬!
見她驚惶避開,眼裡擔憂顯而易見,宗政霖心底柔和,抹著皂角的臉上慢慢有了笑意。
“勿怕,嬌嬌傷不著本殿。”
慕夕瑤放下剃刀,回身惡狠狠與他對視。“妾自然比不得殿 手!”也比不得您老子一言既出,人命如草芥。更何況這男人對她還使了功夫,慕夕瑤耿耿於懷。
氣怒 他俊臉,兩隻小手在宗政霖面上 出各種囧囧有神的情態,慕夕瑤繃著小臉,稍有解氣。
自今日後,她也是有資本的人。吹噓時候,可以這麼說上一句:冷硬如建安帝,還不是任妾——搓圓捏扁!
這麼作想,先前鬱氣一掃而空。被皇帝騙,那是天經地義。被皇帝用強,那是理所應當。只有她,這麼居高臨下,壓著他胡作非為,才是頂頂拉風之事。至少她看過的諸多小說,還沒一個寵妃是以 皇帝為樂的。
“嬌嬌。”宗政霖語氣危險。
“您皮糙肉厚,妾得用力些。”厚在臉上,不成了罵人的話?慕夕瑤說得順口,未曾多想。可惜六殿下思維敏捷,沒漏過她這層意思。
等她再要下手,宗政霖突然抬起面龐,就這麼衝著她臉蛋兒直直貼了上去。
右臉上溼噠噠 糊一塊兒,慕夕瑤驚叫著欲行跳開。卻被宗政霖扣住後腦,換了一側繼續作惡。
“與爾同樂。”男人低沉輕笑入耳,慕夕瑤嫌棄著高聲嚷嚷,只聽得守在門外趙嬤嬤和衛甄大大鬆了口氣。
這是雨過天晴的徵兆?
“臭哄哄討人厭!”
“嬌嬌勻些香氣與本殿也好。”
屋裡傳來嬉笑逗趣兒,聽得兩人面面相覷。好似這進展太快。陰霾層層,一躍成了蜜裡調油?
夜裡宗政霖十分老實,除了毛手毛腳過過乾癮,旁的實質舉動一樣都無。
事實證明,這男人是心虛!間接也駁了趙嬤嬤和衛甄猜想。陰霾層層過後,應當是雷雨轟隆。
慕夕瑤鐵青著臉,瞪著寢塌上依舊“臥病將養”之人,險些被氣得嘔了口血。
本以為她才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之人。到了今日,方知這男人早有圖謀,一切不過順勢而為。
陳廷玉何時請表上奏?學士宴前!宗政霖明知除了他,元成帝要挑選入主戶部之人,只能是宗政明與宗政涵。可惜宗政明麾下屬臣早已在柳州辦差,為了避嫌,元成帝目光只會落到他和宗政涵身上。於是這男人提早發力,老早將自己摘了乾淨。
這個混蛋,叫她自以為是許久功夫,不知讓他看了多少笑話去。最可恨,他竟還配合著她,讓她那些小把戲樣樣得逞!
什麼壓了山頭,分明就是五指山死死壓她身上半分挪移不動!這會兒塵埃落定,他演戲夠本兒,自然又與她和睦非常。
照這男人腹黑程度,她心裡惦記淳于瑤一事,指不定又被他算計到何處去了!
“嬌嬌,本殿病了是真。惱恨你揹著行事,亦是實話。”宗政霖鎮定自若,耐著性子與她好好講道理。
是有些欺負了她。不過離開時候所有念想,俱是真心實意,不摻半點虛假。見她鬼機靈與他鬥氣,也不是沒有真個動怒。最惱恨時候,險些壓制不住回去逮了人狠狠收拾。
疼愛與惱恨,俱是因她而起。即便掌控住全域性,也有這麼個人叫他無可奈何。
慕夕瑤坐在小凳上,嬌 軟一個人,瞅著宗政霖越看越委屈。
那男人衝她發火,她也有忐忑時候。哪裡知曉他還有心做戲,只害得她日日裡忙活,卻沒討到實在好處。唯一得意的“拿捏”,還是他故意遷就,存了安撫意味在裡頭。
小鼻子一抽,眼淚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宗政霖哪裡見過慕夕瑤這幅模樣。立時就變了神色。
撐起身子坐在床沿,展臂將縮得小小一團的人兒,緊緊摟在懷裡。眉心緊蹙,下顎繃緊。
從不耐煩女人哭哭啼啼,自然也沒人敢在他面前觸了黴頭。哪裡像懷裡這個,梨花帶雨是半點不挨邊,小嘴兒癟得,整個面龐都走了樣。
最叫宗政霖揪心,這個歷來狡詐的,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先還是默默掉淚,到得伏在在他胸前,驟然換成嚎啕大哭,鼻涕眼淚全往他外袍上糊弄。
平日愛潔之人,便是沾了雨水也得立刻更衣。如今抱著個邋遢女人,宗政霖卻無論如何撒不開手。
面色極其難看,六殿下第一次應對慕夕瑤哭鬧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