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管事,而是衛統領親自出得門來。
“大人,瑤主子派小的給大管事送信,特意交代需避了旁人,私下給殿下過目。”
衛甄頷首,瑤主子吩咐,沒人敢擅自篡改。既說私下裡,便尋了恰當機會,遞呈殿下即可。
“大管事如今分不開身,若是信得過在下,便讓在下轉呈,也是一樣。”
強三兒猶豫著遞上信函,衛大人是殿下近侍,當是無礙的吧?
此間事了,強三兒行禮告退,趕著回去覆命。衛甄轉身正欲進門,眼角卻不經意瞥過對街扮作小販的暗衛。那“老漢”對著他極其隱秘比劃了三五個手勢,待解讀清楚,衛甄眼皮一跳,心裡連連叫遭。哪裡還敢耽擱,腳下生風,就這麼小跑著尋殿下報信兒。
殿下三令五申,前日捉拿之人還未拷問出結果,這時候瑤主子是萬萬不能離了大院。可如今事發突然,瑤主子不僅帶著個丫鬟獨自出了門,還將府衛全數留下照看兩位小主子。雖說暗地裡也有女衛跟著,可誰也不能擔保就沒個萬一。
前日在莊子上搜出那諸多要命玩意兒,殿下過目後,臉色陰沉得似要將人生吞活剝。衛甄摸摸額頭細汗,就盼著那位平平安安,切莫生了變故。
方才衛甄自廳裡出去得匆忙,被有心人瞧在眼裡,暗中留了心眼兒。赫連府上俱是自家下人,使喚起來自是得心應手。
可惜暗地裡窺視之人哪裡有本事發現宗政霖手下暗衛,只見了一身穿著體面的小廝與衛大人耳語一番,又從袖口遞了信函。待得兩人離去後,才使了銀兩向門房打探,方知是六殿下府上那位赫赫有名的慕側妃,竟派了人登門求見。
這還真是肆無忌憚吶。聽聞那慕氏狐媚得厲害,沒曾想爭寵竟至連皇子妃孃家人出頭七都等不得。殿下無非三兩日不曾回去,便耐不住寂寞找上門來……這慕側妃,竟是比傳言中,更為不堪。
暗地裡各人趕著給自家主子回話,就想著得了這麼大個訊息,賞銀定是少不了的。
宗政霖見衛甄急急來報,便知事情有變。起身帶了人到院子裡,才聽他說慕夕瑤私自離府,立馬就沉了臉色。再聽於氏有恙,哪裡猜不出慕夕瑤心中急切。對比赫連敏敏如今情形,六殿下十分偏心眼兒的覺著有些心疼。
“讓田福山留下,幫著正妃處理後事。若還有需要,讓他自行處置。”宗政霖回屋與赫連敏敏留了句“要事離府”,不給她挽留機會,便帶著衛甄揚長而去。
在赫連府待了兩日,憑他皇子身份,已算盡心。本打算明早回去,如今提前小半日,也無不可。
赫連敏敏自衛甄進屋,便有了不好預感。如今果然應驗,心中居然沒有太過失望。或許早就明白,宗政霖肯屈就兩日,已是給了她情面。或者說,他認為兩日以來相敬如賓,足以讓世人看清赫連家皇子妃,依舊得他敬重。
其中緣由……赫連敏敏冷冷抿了唇角。
“主子。”馮嬤嬤皺著眉頭,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與衛大人碰面的,是側妃院中喚強三兒的小廝。”
這便是他口中“要事”?赫連敏敏靠在椅背上,只覺身子疲乏得厲害。
同樣得了訊息的赫連葳蕤,捏著絹帕的手指豁然握緊。這時候慕氏遣人過來……絕不是爭寵如此簡單。
不過,是與不是,又有何緊要。
世人都愛熱鬧,抓了他人痛腳,便只想著狠狠踩上一踩。慕夕瑤落了這個把柄在她手上,就別指望能夠全身而退。
小聲吩咐丫鬟幾句,赫連葳蕤緩緩起身,小步來到赫連敏敏身畔坐下。
“這時候姐姐竟還能坐得住?妹妹也不得不說聲佩服。難怪整個赫連家,姑娘不下五指之數,唯有姐姐能被選在六殿 側,做了名正言順的皇子正妃。如妹妹這般心氣小的,做個庶妃已覺辛苦。”
赫連葳蕤牽起絹帕反覆擺弄,面上愁色濃郁,話裡卻盡挑人軟肋下手。
“想那慕氏當著母親牌位,就敢拉了人走,竟是要鬧得母親死不瞑目不成?若是母親泉下有知,知曉姐姐在皇子府裡如何處境,怕是連轉世投胎都是放不寬心的。”
赫連葳蕤眸子深處透著猩紅。自小到大,她都是養在他人名下。她的親生母親,府中照顧她的人,俱是眾口一詞,說是難產而亡。只有三歲時乳孃病重,彌留之際才糊塗著將她當做孃親,牽了她手,不住說自己不管用,不能為她報仇鳴冤。
赫連葳蕤直到那時方才明白,她的生母竟是被面上慈眉善目的嫡母使了手段,在催產湯中下了狠藥。這才使得